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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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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不笑的執行能力毋庸置疑,關于這一點不用統領感受,僅是我這個旁觀者就能給出個客觀而公正的評價。一切問題的根源都在于思想,理順了思想,那麼方法、手段和措施也就自然而然地産生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不笑那家夥的執行力是天生的,因為我觀察到的情況是它的行動似乎跟自己的心情沒有太多的聯系。意識抵觸和認真行動,這兩種态度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沒法融合在一起,這就如同火焰向上竄對比水流向下的淌的情況,——是一望便知呀。有思想問題的幹擾,不笑會規規矩矩地做好職責方面的事情;沒有思想問題的影響,它更能把職責内外的事情都做到上乘。從不笑的身上我總結出一點,這就是不能憑着好惡和感覺判斷去一隻蟻的德行,否則你的思想就距離糊塗和昏庸不太遠了。

不笑從三十個運輸組裡面挑選出來了三十隻蟻,把它們分成了十個小組,每個組有三隻蟻。事實上,這十個小組就是十個偵察單元,在今後的日子裡,各個偵查單元會輪流值班窺伺糖庫裡分分秒秒發生的情況。形象地說,每個偵察組的三隻蟻就是新巢“安裝”在糖庫裡的會移動的三雙“眼睛”,它們時時刻刻都在記錄着那裡的動向,隻等屬于螞蟻的搬糖機會的出現,一旦有了如此的迹象便立刻将這一情報傳送到不笑那裡。

不笑安排十個偵察組輪流值班到白糖庫裡盯梢。隻要上崗的斥候蟻發現糖庫出貨,那麼之後的八小時之内我們的運輸組就得行動起來。當然,若是有意外的情況出現,不笑也會理智地放棄這樣的搬運白糖的機會的。在行動的時候,不笑要求蟻們搬運白糖的地點必須無條件地選在人類出貨時下鏟的痕迹處,并且采取表層取料方式,絕不挖坑或偏重于某個區域進行采掘,因為這樣會造成人為的痕迹被更新而變成非人為痕迹。而關于糖庫裡出現非人為痕迹的後果,不笑不止一次,并且又很是誇張地憑着自己的想象對各個運輸組的蟻們進行過描述。在它聳蟻聽聞的描述過程的收尾,還總忘不了加上“後果是毀滅性”的一類的警示的話。

不笑在管控蟻們運輸白糖粒的過程中總結出了一套很管用的經驗。此後,它就把自己的這套經驗精煉到了的理念的層次,還将之編制成了工作說明守則,并稱之為“搬挪和運輸之操作規程”,簡稱《操作規程》。它要求所有運輸白糖的蟻都必須嚴肅認真地執行《操作規程》,如有違反,那麼,它的制裁的大颚便要毫不留情地朝犯錯誤的蟻的身上狠砸下去。事實上不笑的制裁大颚到目前為止還真沒有動用過,——噢!這絕不是因為它心慈手軟對誰手下留了情,而是所有參與搬運的蟻都是講自覺、守紀律、做事兢兢業業的優秀分子,所以,在它們之中根本就沒有誰會去做那種違反《操作規程》的事。

運輸的策略調整了之後,雖然弄回來的白糖在總量上确實有明顯的減少,但是從安全的角度說,這應該是非常劃算的一次自覺的變革。自此之後,我們被糖庫的人當作鏟除目标的概率就降到了萬分之一以下,可以說,新巢預防來自于人的威脅的隐蔽能力也由五年一遇提升到了五十年一遇的高标準。全知的遠見紮紮實實地起到了保護自己的同胞的作用,我想當時選它當統領的蟻們,也一定是看中了它老蟻的心眼能夠遠望未知的這項過硬的素質吧!

——還有,哈哈,差點忘記說了。不笑那家夥解散了原來的三十個運輸組,并重新整合了這支隊伍。在整合的過程中它淘汰掉了将近一半的蟻,又保留下來五百隻蟻繼續負責運輸工作。不笑把這五百隻蟻分成了五個大組,每個組由一百隻蟻組成,并指定了五隻頭腦靈活、作風精幹、蟻品端正的蟻分别擔任五個運輸組的組長。不笑讓五個運輸組輪流在暗河岸邊的一個較大的洞穴裡待命值班,有任務的時候立刻行動起來,沒任務的時候就呆在洞穴裡正常地生活一天。這樣做既滿足了運輸方面必要的準備之需,又能保障在集中行動時配備蟻力的百分之百到位。每個運輸組平均要有三次值班才有可能趕上一次活兒幹,要知道糖庫可不是天天都在出貨,而在糖庫不出貨的時候我的那些專職夥伴們必須要配合着“無所事事”。即便如此,不笑它們從糖庫那邊弄回來的白糖粒的持續總量,也足以保障新巢的蟻們未來三個月的分配之需,而且這樣的三個月儲備亦是輪次後延的那種良性循環的狀況。

在不笑忙着幹它職責範圍内的事情的時候我也沒閑着。我從三個蟻團裡各抽出了一百隻蟻,并帶領它們把新巢深處的三個暗穴開鑿了一番,将之拓展得都比以前寬大了兩倍,而且還借機修整了修整洞壁、洞頂和洞的地面。記得在很久以前我曾提到過我和全知發現了三個暗穴,沒錯,我現在說的就是那三個暗穴,它們是三個皆能夠容下一千隻蟻的超大洞穴。為給新巢的安全局勢增添一層保險,我需要也必須得将這三個暗穴修建成最後的堡壘。它們是三個穴中之穴,而三個入口又都在非常小的穴洞之中。三個隐藏了大暗穴入口的□□洞皆容不下兩隻螞蟻共同立身其中,在螞蟻的視野裡像這樣體容的小洞一般都會被看作是廢洞或巢穴内壁的天然小豁口,顯得非常的不起眼,所以,它們本能地就具有遮(外)蟻耳目的功能和模樣。

哈哈,我可不是搞工程的,很明顯,我做的這件事跟不務正業扯不上半點關系。從職責的角度出發,我修整暗穴的直接目的是為了加強新巢的防禦,然而,如果僅僅隻是為了這一個小目的,那——我頭腦的思路也太過狹窄了。

作為新巢的巢防長我必須得為夥伴們的安全負責,既然如此就得把問題考慮得盡量周全,畢竟多準備一個後手就會多出一層的保險嘛。我有一種與預感,将來有可能會有比我們更強大的敵蟻入侵到新巢裡來,而到了那個時候——為保衛家園和那位尚未謀面的二代上層,我們需要在巢穴裡建設幾個設伏兵的大的隐身地點,我想有了這幾隐身場所作為戰略縱深,将來真的是碰上了我想象中的最壞的情況,哈哈,我們還是有做最後一搏的充分潛力的。盡管我不得不考慮将來新的上層到來之後我會是個什麼角色,同樣,全知、不笑乃至帶樣它們的命運又将如何,但是該看當前的時候就決不能瞻前顧後,我想,把當前的事情做好總不會有錯,未來到底由不由自己繼續負責現在的事——我至少也應該是個前功之果實的受益者吧!——噢!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未免太過功利了,想想盡心盡力為新巢的美好未來默默做貢獻的全知和不笑,我的如此想法真是離高尚遠了許多而又任自己的腳步過于靠近卑劣和自私了。這是個危險的信号,我必須得盡快調整自己的心态,避免不端的想法控制了我的大腦。兢兢業業做好自己本職的事情,不要去考慮自己未來的所謂前景問題,無論如何公正的上天總不會虧待努力的蟻。

我們大概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把那三個暗穴拓展和修整完畢。這個工程每一步的進度,都是在我時時刻刻的、嚴苛的監工之下的推進和實施的。可以這麼說,每一個上一步皆要經過我的驗收,隻有如此,我方才任之順然地過渡到下一步,所以,收工時的工程質量完全符合我認為的那種應該的标準。馬虎做事遲早是要付出代價的,為了新巢能有一個相對安穩的未來,我必須得無條件地把現在的事情給做紮實了。我在施工的過程中對每一步驟要求的都很嚴苛,負責施工的蟻必須把活兒做到我都懶得再找挑剔的理由的那種地步才行,否則,我就會永無休止地把一個接着一個的尋弊索疵性質的問題砸向它。我不會使用鞭打的手段像對待奴隸一樣去催促幹活的蟻,因為我始終認為靠着強力去威懾蟻做事不是個好的辦法,顯然,那樣做的最嚴重後果就是會造成蟻的創造力的萎縮。完美離不開創造力,而皮肉之苦和智慧逼迫對創造力的貢獻肯定是不一樣的,哈哈,我用問題分解和下拉問題的方式實施監工——事實上是在擠壓蟻的智慧容囊。要知道凡是裝載着意識的生命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這就是沒有壓力便不會産生做事情的動力。濫獎滋生功利,濫罰蠱惑慵懶。像這樣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不少的。

可以說除了我理解我自己的這種追求完美的認真态度,被我調過來的負責挖鑿施工的這三百隻蟻裡面,沒有誰會以寬容的之心看待我這個監工。有的蟻甚至都對我這個巢防長産生了抵觸的情緒,哈哈,這也不奇怪,給别蟻制造痛苦和困難——還指望不招蟻煩——那可能嗎!我如果不是我自己,或者說我若是一隻我以外的蟻的話,跟像我這樣的巢防長裡面最好的監工打交道焉有不煩的道理呀。

在暗穴被我們改造成暗堡後不久,新巢竟然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非常之事依靠非常之蟻,同樣的道理,奇怪之事也需要奇怪之蟻的奇怪作為。哈哈哈哈!我實在覺得好笑,并且忍不住還要狂笑上一陣子。小頭那家夥竟然又失蹤了,正如在老巢發生的情況一樣,新巢裡面除了小頭自己,沒有别的蟻在它失蹤之後能夠再見到它。這真是故伎重演,小頭那家夥瞎胡鬧習慣了,我已經變得懶得再去關心它和與它有關的事情了。

對于小頭失蹤這件事,全知表現得倒是一副完全的坦然态度。它沒有命令全巢的蟻像當初的老巢一樣,在整個巢穴範圍裡地毯式地搜捕小頭,而是以一種聽之任之的态度承受這個已經發生的事實。如此一看,老家夥的反應和作為倒是跟它一貫的作風不太一樣,哈哈,我記得它曾經也像我一樣跟小頭是非常不錯的夥伴,按說最起碼它也得号召一下蟻們到新巢的各個角落象征性地找一找那隻它曾經的患難朋友吧。

不笑則是以極為輕蔑的态度,看待小頭失蹤這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笑曾較為深刻地接觸過小頭,關于這方面的事情記得我曾經講述過,事實上,也正是那段經曆使不笑把小頭定性在了沒有出息的蟻的範疇之中。所以,當得知小頭失蹤的事情之後,不笑簡直都懶得讓這一信息在自己的大腦之中循環轉悠一圈兒。——丢失一隻殘疾蟻就丢失呗,即便是它不失蹤——其能體現出的作用和功能又會對新巢有什麼好處哇!不笑對小頭失蹤事件的評價便是如此,可見小頭在它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之低的。我當然理解不笑,哈哈,豈止是理解,簡直是非常非常的理解。從某種程度上說不笑對小頭的态度其實就是我想表現出來,但是出于舊的交情又不便表現出來的态度。

監督組的三隻蟻倒是很重視這件事,它們似乎把監督新巢的所有蟻的一言一行都當作是自己的職責。帶樣時常會帶着它的兩個夥伴在新巢内的各個角落轉悠,它們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個性格怪異的小腦袋,老實說,它們三個做這件事的欲望和由此而生的動力,要比新巢的其它蟻強烈得多。帶樣始終認為小頭的失蹤并不是一件尋常事,它對小頭非常了解,更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存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消失。這樣的信念就使它相信小頭的銷聲匿迹是有原因的,帶樣擔心小頭會在大家都感覺不到的時候,幹出損害新巢利益的事情。那是一種非常糟糕的狀況,而一旦出現則與之伴随的後果——就真的很難預料了。

實事求是地說我對小頭的失蹤所持的态度類似于全知,就是聽之任之——它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真是豈有此理,那個小腦袋簡直就成了失蹤方面的專家,它似乎認為自己長着個小腦袋便可以享受特權,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嗎!對于這樣的缺乏組織觀念的蟻,少它一隻蟻并不是什麼壞事,——可是,可是監督組的擔憂難道就不是我的擔憂嗎?是啊,萬一隐藏在暗處的小頭的未知行為對新巢的安全造成威脅,那絕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而我這個巢防長也必須得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否則,後果假若真的出現了就一定是我的失職呀。我是一隻百分之百看重自己的職業操守的蟻,不能把職責範圍内的事情做得完美就已經被我看作是一種恥辱了,如此,怎麼還能容忍失職和不作為之類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呢。

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對小頭失蹤這件事情的疏忽,還好,我的大腦之中始終存在着一個糾錯機制,它總會在我的思想産生麻痹大意的情緒的時候,用冷水潑頭一般的刺激趕走纏繞着我的頭腦的這種漠然态度。為了把我的擔憂轉化成為有效的實施措施,我決定去找我們的統領,因為隻有它重視起來了,發動全巢的蟻共同防範小頭失蹤事件可能會造成的風險的行動才能落到實處。

找全知并不難,可以說想見着它到統領府去找基本就不會落空。“萬一”的那種情況我肯定是碰不上,而這一次我也像之前一樣非常如意地在統領府見着了全知,并且此刻的統領府裡隻有老家夥自己。不笑沒來統領府,習慣于呆在統領府裡的監督組的那三個家夥也不在,我想它們一定是搜尋小頭去了。老家夥好像預先就知道我要來找它,所以,在我剛一露面的時候它便發問了。

“小頭那家夥不見了蹤影。哈哈,小勇夥伴,我想你一定是沖着這件事來找我的吧。”。全知泰然自若地看着我。

“對。”我從全知自信的表情中吸收了些許的底氣,“老夥伴,我很擔心,但在看到了你之後我的擔心的級别降低了,由很擔心變成是有些擔心。”

“哈哈,擔心?”全知不解地看着我,“擔心小頭那家夥會做出格的事?噢!不不,我相信它的頭腦還沒有混帳到做出格事的那種程度。小勇夥伴,相信我的判斷,那個小腦袋僅僅就是不見了蹤影,它的個蟻行為所造成的後果不會給新巢帶來任何的害處。你就等着瞧吧,我的判斷不會錯的。當然,我希望從這件事開始,它永遠都成為新巢的編外蟻,因為我越來越意識到它對這裡而言是多麼得多餘。”

“那可是個不按常規出牌的家夥。”我用提示的目光看着全知,“天知道它想做什麼,要做什麼,以及正在做什麼。”

“不管它要做什麼,隻要它不做傷害新巢的事情就行。”

“它會不會跑到了老巢去?”。我繼續提示全知。

“哈哈!那就太好啦!”老家夥表現得更加的輕松,“那我們就徹底甩掉了包袱。哦,我祝願它能在老巢立足,——如果上層的赦免令的有效範圍能夠覆蓋到老巢的話!”

“我也希望它真的不在新巢這裡隐藏着,但是我們也找不到它去老巢的證據呀。”

“哈哈,小勇夥伴,不就是一隻心理變态的小腦袋螞蟻嗎!請不要濫用你的警惕性,因為那會消耗你幹正經事兒的精力的。”

“老夥伴,我非常擔心它破壞新巢的安全秩序,若是明确不了它呆在哪裡——我的警惕性始終都解除不了。”

“哦,哈哈,怎麼說呢?”全知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小勇,你誇張了那個小腦袋的攻擊性和破壞性,而我可不像你一樣認為它是一隻兇惡的蟻。我對它太了解了,它的思想雖說變态,但是它的戰鬥欲望卻屬于防禦性的那種。别蟻若是不侵犯它,哈哈,它絕不主動去攻擊蟻,除非它瘋了。”

“可是——萬一它要是真的瘋了呢?”。全知的話提醒了我,而我又借機再次提醒它。

“嗯——,這還真是個現實的問題,萬一它真的瘋了——”。全知想了想,但是很快它的臉色就由憂轉喜,說道:“瘋子會躲藏嗎?哈哈,我根本就不相信。應該是越要躲藏起來的蟻,反而越是理智的吧!在我的記憶之中,似乎從來都沒見過謙虛的瘋子。似乎,哦,請允許我再用一個‘似乎’,似乎驕傲才是瘋子們的正常态度。它們總是招搖過市,生怕不是瘋子的蟻不知道它們是瘋子。如果哪一天我碰上了一個随和謹慎的瘋子,那麼我相信自己一定是遇見鬼了,雖然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我也沒有真的見過一個鬼。”

“老夥伴的判斷把我引出了思想的迷茫區。”我連連點頭,“我們看不到它說明它并沒有瘋,然而思想有序的蟻比思想無序的蟻在心術不正的時候更具危害性。”

“好吧小勇,為了讓你安心,我決定發布一道統領令。命令全巢的蟻從現在開始,統統都行動起來在我們的領地範圍内搜尋小頭。”

“不用動員全巢的蟻,那樣容易引發蟻們的普遍牢騷。”我滿意地笑了,“老夥伴,找小頭那樣的小小蟻無須興師動衆,你隻需批準我組織小勇蟻團的所有蟻在全巢的範圍内搜尋它即可。”

“你自行組織即可,用得着我批準嗎!”。全知用一種無所謂的态度看着我。

“這可不行。”我果斷地說:“你既然是蟻巢的統領,就得有效地掌控各個蟻團的行動,否則你這個統領就坐的徒有虛名。我可不想看到新巢有一個傀儡的統領,那樣的話我們這裡将會處于一種各自為戰的散沙狀态,如此的狀況不符合蟻們的利益和願望。”

“好吧小勇,”全知點了點頭,“我現在就把不笑和倔強召集過來,制造一個正式的場合命令你組織你的蟻團的蟻們搜尋小頭。當然,若是監督組的那三個家夥也趕過來,場合就更加的正式了,雖說我有些讨厭它們三個的那種挑刺兒的眼神兒。——傳令兵!”。

全知的召喚産生了效果,一隻和我歲數差不多的蟻跑了進來。看都不用看我就知道這隻蟻是快腿,它屬于倔強的蟻團,前不久剛被全知借用到統領府負責統領的口信和命令的傳達工作。全知是一隻老螞蟻中的老螞蟻,指望它頻繁奔波在三個蟻團之間,發布命令、協調各方關系,以及召集三個蟻長到統領府開會。這的确是一件嚴重缺乏效率的事,老腿、老腳最不擅長的就是跑路,所以,找一隻擅長跑路的蟻代勞全知做這種物理性的遠距離位移運動是非常必要的。這絕對不是蟻浮于事的官僚主義行為,因為它實施的意義符合新巢全體蟻民的根本利益。

為了使我們的這位年邁的統領有效率地行使它的職權,在監督組所有成員同意的前提下,老家夥就從倔強的蟻團調來了快腿當它的傳令兵。當然,監督組也代表蟻們向統領明确了對快腿的使用說明,這就是隻能用快腿做傳達命令、傳遞信息以及領取統領府的生活物資這樣的事。換個意思說就是統領不能安排快腿去做它的上述三項職責之外的事,否則就是動用公共資源去完成個蟻的私事。換句話說,若是全知對傳令兵的使用超出了其職責的範圍,就将被視為是違規。統領違規的後果很嚴重,監督組既可以召集全巢的蟻進行對統領的不信任投票,又可以直接啟動彈劾程序罷免統領。基于這樣的約束和警示條件,全知對快腿的使用還是很謹小慎微的,有事兒的時候就讓它呆在統領府的門口待命,而在沒事兒的時候幹脆打發它回自己的蟻團——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你去把倔強和不笑叫過來,我要開個緊急會議。”全知從容地看着快腿,“噢!通知完那兩位千蟻長之後,你再去找一找監督組的三隻蟻,把你對不笑說的話不打折扣地告訴帶樣,——真是豈有此理——沒有帶樣那仨家夥在場我反倒有一種丢失了部分的靈魂的感覺,那滋味可真它X的不自在呀!”

“把‘統領要開會。’這句話不打折扣地說出來,比打折扣地把它說出來可容易多啦!”快腿的目光顯得有些調皮,“我這就去。最最尊敬的統領,你的每一道命令都是我的一次榮幸。”

“可是我每一次給你榮幸都得要慎之又慎,否則,我就要為自己的造次和粗心大意付出代價。”

“我搞不明你的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你讓我傳達的命令就像我記着自己長幾條腿一樣,不會忘掉而且忘掉的可能性等于零。”

“你的話語的最後一句讓我搞不明白,那是同一個意思的重複表達,所以,不是‘而且’之前是廢話就是‘而且’之後是廢話,反正你說了一句廢話的證據就擺在那兒。好吧快腿,我清楚地知道你長着六條腿,希望你不要記得自己長着五條腿或是七條腿。”

“我有個辦法保證忘不了我長着幾條腿。”

“什麼辦法?”。全知耐心地看着它的對話目标。

“向倔強傳達您的命令的時候看看它的腿有幾條,假若它不是一隻殘疾蟻——我保證它的總腿數就等于我的總腿數。”

“這還真個好辦法,但願倔強的腿不要突然就少了一條呀!”

“那——我還是靠自己的記憶吧。”快腿聳了聳肩,“靠蟻不如靠己,自己總不會欺騙自己吧!”

“好吧快腿小夥伴,我覺得你應該趕快行動起來,因為我發現已經先期到達這裡的小勇千蟻長的臉上表現出了不耐煩的情緒。”

快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統領,随就像一股旋風似的快速轉身閃電一般跑出了統領府。我注意到這家夥的确是蟻如其名,行動的速度之快絕非等閑之蟻所能比。這也讓我開了眼界,就螞蟻這個物種來說,快腿是我見過的蟻裡面跑的最快的。難怪全知會選擇快腿做自己的傳令兵,單從信息的傳遞速度這一點上說,如果把傳遞者比作是一種導體材料,那麼快腿無疑是這種材料中的佳品。

時間又向前推進了三分鐘,這時,我就看到帶樣它們仨的身影出現在了統領府的入口。我和全知都沒有想到先來的竟然是監督組的蟻,必須來的蟻落在了後面,而可來可不來的蟻居然搶先到來了。

“啊——帶樣夥伴,”全知語氣溫和地問道:“你們碰見快腿啦?”

“哈哈,那家夥就像是做了壞事逃跑似的恨不得飛着行進,當我們看到它第一眼而再想繼續看它第二眼的時候,它的身影就徹底消失了。那家夥的行進速度真快,比不上閃電,但卻比跑的最快的蜘蛛都要快。——噢!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看到了它,而它好像是沒有看到我們。”。歪嘴搶在帶樣的前面回答了全知的問題。

“每當看到快腿離開統領府,我就可以判斷它不是有事兒就是沒事兒,不過從它的行進速度上看我想它一定是有事兒。快腿那家夥的事兒就是統領府事兒,統領府的事兒就是統領的事兒,”。帶樣認真地說:“——我們就趕來了,因為旁聽統領議事已經成了我們的習慣,一旦不能繼續這種習慣我們會非常不自在的。這一段時間,我們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去找一找小頭,而有事兒的時候小頭的事兒也就不重要了。”

“噢——!哈哈,歡迎,歡迎,非常的歡迎!”全知笑的有些不自然,“我是讓快腿去給倔強和不笑傳令,當然,小勇已經先來了,——我在這裡要跟三個千蟻長開個小會。坦率地說,我讓快腿通知的蟻裡面也包括你們仨,因為——我剛才就說過——沒有你們呆在統領府看着我們議事——我也會非常不自在的。”

“統領讓快腿通知的蟻裡面的确包括你們三個。”我用證明的眼神瞥着帶樣,“它希望你們三個站在統領府中看着它開會,因為有你們列席會議能夠使它的精力變得更加充沛,而思路也會随之清晰上兩倍的。”

“哦!原來我還有清醒劑的作用,小勇長官使我看到了自己的又一個有用的能量。”好窺拘謹地笑了笑,“我想快腿這會兒正跑在往這裡來的路上,它的目的就是看一看我們三個有沒有先來到這裡,以免出徒勞之力、做無效之功。”

“那家夥賊着呢!”

“歪嘴,我非常讨厭你用‘賊’這樣的不雅之詞形容統領的傳令兵,因為這等于是在貶低統領,而貶低統領也就是貶低新巢的所有蟻。”

“我認同小勇的觀點。”帶樣用贊同的目光看了看我,“尊重快腿也就是尊重統領,尊重統領便是尊重新巢的所有蟻。”

“啊——,瞧我這大大咧咧的德行,在這樣莊重的場合硬把‘機靈’說成是‘賊’了,無意間就制造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歪嘴歉意地瞅着我,“好吧,哈哈,我想機靈的快腿不會去盲目地做事,它一定要先來統領府确認一下我們三個有沒有先到這裡,而後再決定是否繼續找我們。——瞧,我的這個聰明的判斷,竟讓好窺這家夥先說出來了,讓蟻感覺好像它比我聰明似的。”

“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帶樣沖歪嘴點了點頭,“借我一萬雙眼睛,我也看不出來好窺到底哪裡比你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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