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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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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真沒想到在我苦于無計脫身的時候,理由就像天上掉下來的蜜糖一樣簡單輕松地出現在眼前。在我準備思考接下來如何跟小頭對話之際,快腿已經走到了它的面前。

快腿似乎并不在意總督塌的正前站着的蟻為誰,或者它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和我并排站在一起。隻見它雙目淡然瞅着小頭,也不急于說話,好像它的腦袋之中是一片空白,就等着卧榻上的那隻蟻為之填充内容似的。

“你進來幹嘛!”。快腿的到來使小頭的臉上現出為難之色,盡管它的心裡盼着面前這隻為它傳情的蟻的身影的出現,但是對方來的時機卻又和它的預料不符。

“我也不知道自己進來幹嘛,反正我已經進來啦!”。快腿平靜地答道。

“好了,既然不知道進來的目的,那就先出去等着吧!”小頭總算找到把快腿攆出去的理由,“我正在會客,你在這裡呆着非常不合适。”

“我走——啊,可是,可是我的記憶力不好,怕是時間拖的長了我腦子裡裝着的東西會蒸發掉的。”。說完了這話,快腿轉身就要走。

“慢!”。我看出了小頭的心思,順勢為它解圍道:“我先出去一會兒,不過我有個要求,在我再次進來的時候快腿也得留在這裡。”。

我申請主動退場是小頭巴不得要出現的情況,雖說它并不想看到我和快腿同時呆在總督府裡,但是兩重取其輕,它随就點頭表示同意我的建議,在朋友和感情之間它近乎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快腿又轉過身子,而我則沖它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

在階段性地離開總督府這段時間之中,它的裡面又發生什麼情況我是全然不知,畢竟我沒有長着三頭六臂,不具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基于此,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我隻能說一說我在總督府外等待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了。

哈哈,守在總督府外就不免要再次跟猖狂那家夥見面,說實話,這位專門負責保護小頭的兵蟻給我留下的印象極差,我厭惡它的程度絕對要甚于小頭。再煩蟻(煩人)也得面對呀,誰叫這會兒我是呆在它的地盤上呢。為了減弱自己内心充斥的厭煩情緒,我就又朝前走了三十個标準蟻身長的距離。這叫做離得遠就看不見,眼不見心也就不煩了嘛!

了解别蟻就需要看透其内心,做不到如此就不要主觀自以為是。我自認為擺脫了猖狂,而事實的情況則沒如我所願。在我走出預期的距離,剛要轉身看總督府門口的情況的時候,竟發現猖狂那家夥跟在我的身後。這一突發的情況使我非常惱火,但是,到底我已經自我砥砺成為了一隻有修養的蟻,因而就把火氣穩穩地壓在了心裡。我平靜地看着猖狂,希望它對它的這種跟蹤别蟻的卑劣行為做個解釋。

猖狂的臉色展示給我的并不是對自己偷偷摸摸舉止的羞愧感,此刻,一副像小頭一樣被趾高氣揚修飾的理所應當的神情竟是它面容的主題。它輕蔑地看着,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很不讨蟻喜歡,——知道為什麼嗎?”

我茫然地看着這隻高大的兵蟻,不想也無意猜測它抛過來的這個問題。

“不知道!”猖狂冷冰冰地笑了笑,“哼哼,那就讓你明白明白吧。無論是誰,它要求見總督大蟻都得先過了我這一關,要是換個意思表達,你能不能見到總督得看我的心情。關于此,我想你肯定懂得,不然你就是個十足的傻瓜!”

“我不懂得,也不明白。”我的目光迎着猖狂投來的兇惡的眼神,“如果你有耐心的話,可以把話說得更具體一些。在總督大蟻再次讓我進去之前,我的耐心可以折疊在你的耐心之上。”

“嗯!”。猖狂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惱怒異常,但是它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似乎也不弱,在怒視了我片刻之後,它的臉色就由陰轉多雲了。它說:“你的膽子挺大,居然還敢跟我龃龉。好吧,看在你是總督大蟻的朋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了。你既然要讓我把話說得再具體些,那麼我就按你的要求來。小勇蟻長,你是一隻有權利和有一定地位的蟻,這意味着什麼呢?首先,這會使我聯想到你一定有非常豐富的物質資源,其次,你肯定能支配你所掌握的物質資源。既然是這樣,我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給我和我的四位衛隊夥伴帶些好東西來呢,就像剛才你見到的那個叫妙算的蟻長一樣,它是回回來回回都不空囊呀!”

“噢,原來是這樣呀!”。我認真地點了點頭,同時也弄明白了猖狂對妙算的态度為何比我要和善的原因,哈哈,看來有打點和沒打點換來的待遇是不一樣的。妙算比我會來事兒,所以猖狂對它的态度就比對我要好。“物質資源我有的是,而且确實也能支配它們,明明白白地說,拿過來一些送給你和你的四位夥伴并不是件很難做到的事,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見我說話猶豫,猖狂貪婪地瞅着我,又親切地笑了笑,說:“不必擔心,我們一點都不嫌棄你送來的東西多,你隻要有能力送過來,噢——哼哼,我和我的夥伴們就有辦法接收和享用。你要看得起我們的容納能力,我們秉持的宗旨是:送就接受,來者不拒。剩餘便是對送禮者的不尊重,所以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帶領我的四個夥伴将禮品消費掉的。”

“我還真想給你們多送些東西。”我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可是老巢那邊的稅物——我還想盡量多交一些,因為我是一隻忠誠于蟻皇陛下的蟻。既想幹好這件事又想做善那件事,兩方兼顧實在是讓我為難呀。”

“瞧你這個呆木的腦子。”猖狂不以為然地瞅着我,“對蟻皇陛下的忠誠要有,争取朋友友誼的工作也不能缺失。你們盡力給蟻皇陛下交稅物的精神絕對值得肯定,但是,這并不妨礙你騰出些能量兼顧一下(給)我們(好處),不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小小的東西嗎,那對蟻皇陛下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少送多送全在于你的自覺,誰又能專門去跟你計較稅物到底交了多少呀!”

“我還是不具備你說的那種一心二用的能力,專心是我最大的缺點,活了這麼大我始終學不會拿做一件事情的部分精力去幹另一件事情。”。我繼續自己的話路,“不過,我倒有個好主意,你要是做了,哈哈,我保證會有源源不斷的禮品送到你這裡來的。”

猖狂的眼珠轉了轉,狡猾地看着我,問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你去找蟻皇陛下說一說,讓它赦免了新巢第二蟻團的所有稅物,那樣的話,我保證把每日收獲的一大部分都給你送過來。”

“胡說八道!”。猖狂被我的所謂‘好主意’給激得惱羞成怒,它把它的大颚抻到我的面前狠狠地揮舞了三下,喝道:“你耍弄我,這很不合适。你的言語使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傷害,讓無地自容的危機感充斥在我的頭腦之中。你需要知道我可不是一隻好脾氣的蟻,趁着現在我還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你還是乖乖地改變主意吧。不然,待我憋在胸腔裡的怒火噴發出來的時刻一到來,你就非常非常的危險啦!——你它X的最好是放聰明點,用你的笨蛋腦子抓緊時間思考出個理由讓我不生氣,那樣的話你的安全也才能有基本的保障。我可告訴你,我的火氣可有傳播性,假若總督府門口站着的我的那四個夥伴都被熏陶了,一旦出現混亂的局面,那可不是我所能夠控制得住的。你需要充分考慮你的行為所引起的可能的後果。當然!如果你回心轉意,并且能讓我高興起來的話,那麼,跟眼前你看到的局勢相反的狀況完全是會出現的。。

看着兇神惡煞一樣的猖狂,我沒有絲毫懼怕的感覺,經曆過大場面的蟻哪會被一隻就知道窩裡橫的兵蟻随便就給吓住呀。比它更兇的兵蟻我見得多了,比眼前的危機大得多的場面我也經曆無數,豈是它瞪瞪眼、揮舞幾下大颚就能把我給鎮住的。

我微笑着跟猖狂對視,它表現的越兇,我就越讓自己的面容展示出輕松的神情。我的這種面對威脅毫不懼怕的氣質讓猖狂很是吃驚,同時,又像是在給它的惱怒之火加薪添油而使之愈燒愈旺。此刻,它的身體已經被自己肚皮裡充斥的火氣給攪得開始顫抖,這是它的脾氣馬上就要爆發出來的征兆,而我所要做的則是迎頭展颚以便随時對付它被脾氣驅動的攻擊。

在我做好完全的準備要跟眼前的這隻兵蟻搏鬥一場的關鍵時刻,快腿的身影竟突然出現在了我和我的準對手之間。快腿肯定不是來攔架的,事實上,若是我跟猖狂真的打起來,即便來三個它也是攔不住的。

我來總督府的目的不是跟兵蟻打架,因而自然明白快腿的來意,随就向猖狂點了點頭,說道:“總督大蟻這會兒叫我進去,若是你覺得我們倆個之間還存在未解決的問題的話,哈哈,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我們再次見面的機會太多太多了。你可以在工作中等待我從總督府裡出來,這隻是個時間問題,隻要你稍稍費些耐心便可以了。”

快腿的出現使猖狂的怒氣立刻就消了一半,它就像個沒事兒蟻似的笑嘻嘻地看着總督的傳令兵,說道:“小夥伴,哈哈,你看我跟小勇蟻長玩的多開心呀!我假裝着生氣,它則假裝着不生氣,哈哈,我們倆就這樣對峙下去,看誰能把自己的臉色堅持到底。最終,要是我不裝不下去生氣了,那麼我就是遊戲的輸方;要是它生氣了,那麼它就是遊戲的輸方。你要不要也參與進來玩玩,這個遊戲可太它X的有意思啦!”

“那麼你輸了。因為你這會兒的臉上表現出來的分明是不生氣,而小勇蟻長的臉上卻沒有展現出生氣的神情。”快腿認真地看着猖狂,“我不知道你們的這場賭局壓沒壓籌碼,如果壓了,那麼現在你就可以給小勇蟻長兌現了。遊戲是快樂的,如果加了籌碼這種快樂就具有了刺激性——你說不是嗎!”

“哈哈,我們是在玩兒,求的是純粹的快樂,誰都不想體驗那種聯系獲得的快樂,因為那樣玩兒必然會造成一方因失去而痛苦。”。猖狂似乎有些畏懼快腿,所以,這會兒它說話的語氣就盡顯出讨好的意味,好像剛剛還表現在它的臉上的那種專橫跋扈神情是從别的蟻那裡借來的一樣。

我當然明白并不兇猛的快腿能使猖狂乖順的原因,——這無非就是那位總督權力的淫威延展的結果。同為總督身邊的蟻,猖狂隻是一種物理性的存在,而快腿則是一個精神層面的工具。安全肯定是小頭非常需要的體驗,然而,假若沒有來自不正的情感激勵它甚至連一天都活不下去,畢竟,如今小頭生命的所有意義都建立在愛不正的基礎之上。因而,單從功能的角度講,小頭對快腿自然就更親切了,到底——是總督的需要決定着誰高誰下嘛!

高大的猖狂為什麼會畏懼瘦弱的快腿,在此也就有了個合理的解釋。哈哈,愛是一種不需要理由的存在,既然情癡小頭為了愛可以放棄生命,那麼在沒有愛的信息的前提下活着就是一種負擔,如此,專門為它提供安全保障的兵蟻的存在也就不重要了。

猖狂的話給了我一個使它陷入被動的理由,我輕蔑地笑了笑,随說道:“我不能輸,因為失去是非常痛苦的,那絕對是一種糟糕至極的體驗呀!”

“是啊,除了放個屁、拉泡屎、撒泡尿之外,在我的所有體驗中還真沒經曆過能夠帶來快樂的失去。”快腿将目光由我轉向猖狂,“總督大蟻要小勇蟻長進去,而我也要跟着它一起進去,順便說一下,你離總督的位置有些遠了。”

“是嗎!”猖狂送了聳肩,“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哈哈,恕我直言,是小勇蟻長把我引導到這裡的。”

“猖狂衛隊長說的不錯。”。我肯定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家夥倒是說了一句實話。“是我先到的這裡,它則是跟着我過來的。”

“那就繼續跟着小勇蟻長往回走,走到你應該值守的位置就可以停住腳步了。”。說完,快腿便招呼我跟着它一起走向總督府。

在我啟步的瞬間就看到猖狂正目光兇惡地瞪着我。這家夥真是個變色龍,變臉的速度絕對不亞于快腿跑起來的速度。陽臉看快腿陰臉瞪我,瞬間它就完成了一次角色化的臉譜轉換,它控制自己面容的本領是超一流的強大,我必須承認自己在這方面是遠遠地落後于它。哈哈,極端等于笑料,猖狂這家夥不就是個極端方面的典型例子嗎,秉性如此,我想它的變臉絕技應該就是它最最突出的一項終身成就吧。

我再次出現在小頭的面前,而這一次我看到的則是一個容光煥發的總督。這讓我有些吃驚,但是轉念一想,變臉可不是猖狂那家夥的專利,如果願意,我面前的這位總督為什麼就不能變着玩兒一把呢。實話實說,小頭這會兒的臉色還是令我感到不适應,畢竟之前它展示給我的是一副陰沉的面孔。事實上,無論溫和的笑容抑或是冷冰冰的陰貌,一旦出現在小頭的臉上就都會變得低調起來。如果不是熟蟻的緣故,我真的不能從它那張超小号的臉上找到喜與怨的界線。不過既然它不再冷漠對我,這就說明一定有什麼使它高興的事情正在它的内心發酵。我沒有興趣猜測它的思想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很高興它心情的捩變,因為它目前的這種狀态也提升了我的期望值,經驗告訴我心情好的蟻在談判的時候往往更樂于做出讓步,即便不是如此,其所堅持的底線也有可能變得松動起來。因而,我斷定這次我把快腿帶走的可能性極大,隻要能對症下藥并為此付出足夠的努力。

“小勇蟻長:這會兒你和快腿都站在我的面前。噢,哈哈,我的時間很有限,畢竟位高權重嘛!”小頭的語調非常恰當地貼切于它的臉色,“快腿!你願意還回到統領府做傳令兵嗎?我希望你能如實地說,想走就走,想留下也是可以地嘛!”

“我願意回到那位老螞蟻的身邊做它的傳令兵,因為我天生就有一顆同情老弱的恻隐之心。”快腿有闆有眼地說:“總督大蟻是位強者,事事能為是強者的典型特征,考慮到這一主題,我不得不說我這個角色存在于總督府裡,具有百分之九十的多餘屬性。所以我建議總督去除冗餘,把我從總督府的職位配置上裁掉了吧!”

“哈哈,你想走,我也不強留。”小頭繼續目光溫和地看着快腿,“精兵簡政,效率優先。不知道為什麼,我也突然就覺得你在總督府裡變得多餘了。做總督的傳令兵嘛,我總覺的你的形象不夠威風,到下面去傳達我的命令的時候鎮不住場。讓你往老巢那邊跑嘛,除了速度你也表現不出比我親自去更為直接的優勢。既然你決定要走,我想這也是你經過精心思考的結果,我不阻攔,并且還歡送你跟着小勇蟻長走。好吧,就讓我簽一份調令,之後你就可以跟着這位小勇蟻長到統領府報道去了。”。

小頭的決定使我的心裡樂開了花,即便如此,可我的臉上還是要裝着像對待平常事一樣的安之若素。伴随年齡的增長、經曆的累積,處事無驚和不喜形于色已是我的舉止風格,所以,這會兒的小頭從我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我的請求被它滿足的喜悅。我繼續保持着自己平靜的面容,而兩眼則緊盯着小頭,希望看得更仔細一些此刻它正在實施的行為。我不明白它所謂的簽調令是什麼意思,讓快腿到統領府去這麼簡單的事——總督一句話就能解決,而它偏偏就把事情做的如我看到的情況這般的複雜。我的好奇心被小頭的行為調動了出來,老實說,我還真把當下的目睹當作是長見識的一次履曆的增值。

隻見小頭用颚從卧榻的左側夾起一塊麥稭皮,并将之平鋪在自己面前的榻面上,随用颚尖在麥稭皮上畫了兩個圓圈,之後又平着畫了一條直線把兩個圓圈連在了一起,它畫的圖形就像兩個山頭間連着的一根細長的鎖鍊。哈哈,我總算弄明白了,小頭簽的這份調令函的意思就是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那兩個圓圈分别代表着總督府和統領府。如此的表達的還挺形象,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小頭的一個創新,雖說我明确地認為它的這種做法更符合官僚主義的特征。再看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情況,隻見小頭簽完了函文後就拿自己的嘴巴在麥稭稈的右下角摁舐了一下,它的這一動作的意圖是把自己的氣味印在公函上,就相當于在落款簽上自己的姓名。在做完了上述的動作之後,小頭就招呼快腿走上前來,并吩咐它在公函上的兩個圈圈裡印上自己的氣味,這一步驟的意義在于注明要調動的蟻的姓名和身份。最後小頭就把調令交給了我,同時又讓快腿把猖狂叫了進來。

哈哈,真是一套接一套,看得我眼花缭亂。我們這位總督大蟻行使它的權力的程序便是如此,既繁文缛節又具有儀式感,這樣的過程在實用主義風氣盛行的新巢絕對屬于新鮮事物,如此看來,總督榻上的那位小腦袋的螞蟻也算是有它的聰明才智,但願它的這方面的智慧别被形式主義給綁架了。

猖狂邁着闊步走到了總督塌前,小頭看着它,歎了口氣,說道:“從現在開始快腿夥伴就不再是總督府的傳令兵了,它想去為那位老邁的統領服務,而我呢——也很願意成全它。可是在總督府裡,傳令兵這個角色也絕對不能缺失。你有着威武的相貌,能力又是超凡的,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讓你做統領府的傳令官。——噢!猖狂,你沒有領會錯,是傳令官而不是傳令兵。讓你做為總督傳令的工作就得給你提升級别,畢竟你高貴的身份擺在那兒,所以我就任命你為千蟻長級的傳令官。既然是這樣,你的俸祿就得由每日兩粒白糖,增加到每日四粒。在正式簽署任命你做傳令官的紅頭文件之前,我非常想知道你意思,今天我給了快腿一次自主決定的自己去向的機會,出于公平起見,我也給你一次同樣的機會。啊——,猖狂夥伴,我開出的條件很有吸引力,如果你拒絕了——我保證不會再給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我願意!”。猖狂回答的毫不拖泥帶水,這家夥一定是被小頭開出的每日四粒白糖的優惠條件給吸引住了。它貪婪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做總督大蟻的傳令官是我的榮幸,像這樣的求之不得的美差事我怎麼能拒絕呢!哈哈,除非我是個傻瓜,腦子不夠用才想着離開總督府到别的什麼下賤的地方去就職。”。

猖狂的話具有明顯的針對性,而它針對的目标就是快腿,如果不是傻瓜誰都能悟出來它的話意。對此,快腿自然是感受得明白,此刻,我也觀察到了它臉色的變化,一種透着非要跟猖狂理論一番的憤怒情緒正成為它面容的主調。見此情景,我幹滿沖快腿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它壓住内心的火氣,不要因逞一時之快而誤了大事。看到我遞過去的眼色,快腿臉上的怒容立刻就消失了,它無奈地搖了搖頭,随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着我向小頭告退。

我可沒那份雅興在這個讓我厭惡的場所一直呆下去,便拿着那份調令沖總督恭敬地點了點頭,說道:“總督的事物繁忙,我就不打攪了。告辭!”。

小頭又開始用之前它的那副冷面孔看着我,說道:“小勇蟻長,在我還是第二蟻團的一名普通成員的時候,你沒幫過我什麼,或者說我在你的麾下一點都不特殊,——雖說我們之間有着發小的情誼且又是患難之交。今天我幫了你,給了你很大的面子,所以我希望你記住這個日子。——猖狂,送它們出去吧!”

“得令啊!”。

在我還沒有接小頭的話的時候猖狂已經領命,我和快腿随轉身跟着這個身材高大壯碩的兵蟻走出了總督府。我蔑視這隻引路的蟻,但是我的心情卻是愉快的,我真為快腿重新回歸到全知的身邊而感到高興。但是與我愉快的心情相反的狀況卻出現在身邊,我預料這樣的狀況肯定會來,畢竟是跟我相互看着不順眼的那位總督的衛隊長在為我和快腿送行。走到總督府前的中央廣場上的時候,我本想着猖狂那家夥應該掉頭回去。可是事與願違,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臆,就是為了惡心我,而無沒有半絲的要返回總督府的意思。它用它那兇惡的目光瞪着我,是繼續的陪行,老實說,它的這種招蟻煩的姿态就是挑釁。

猖狂兇惡的目光怎麼能吓住我呢!哈哈,事實上我倒是很歡迎它的這個架勢,因為若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使之轉化成為粗暴的行動,那麼我用我的武功教訓它的機會也就到來了。我認為猖狂之所以猖狂,其症結就在于欠揍,它如果給我一次揍它的機會,那麼我非常樂意做治療它的這種精神狂妄症的“醫生”。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回猖狂的目标是快腿,雖說此時它的兩眼瞪着的蟻是我。

“快腿!”猖狂喝道:“你它X的真讓我讨厭。以前你仗着是總督身邊的蟻而沒少欺負我,現在總督不要你了,你還敢在我的面前耍威風嗎!我真的越想越生氣,你是一隻小小的工蟻,而我是大大的伯爵兵蟻。工蟻連号稱男爵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你卻以公爵的姿态對待我了那麼長時間。——你知道嗎?我對你以前的行為一直耿耿于懷,今天你它X的的境遇已經通往低處,而我的處事原則是從來不覺得欺負敗落者是落井下石的卑鄙行為。就像當初你欺負我一樣,現在我有完完全全的資本欺負你。好吧快腿,現在我決定給你一次争取我的諒解的機會。哼哼!我給你開出個條件,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了,那麼從今以後我們之間的舊賬就一筆勾銷,反之,若是你拒絕了我——後果一定是你拒絕的勇氣和決心的負數的加倍。”

“我看到了一個醜陋的場景,這就是小蟻得志的不要臉的表演。”快腿并沒有被猖狂的氣勢所壓倒,“你的名字不愧為猖狂,得點小志立刻就把謙虛給忘了。你變臉變得可真快,剛剛還對我讨好親近,這會兒就又成了一副怒目要挾的嘴臉。哈哈,我認為你錯誤地估計了形勢,在沒有做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就盲目展開行動,也不管最後的收效是怎樣的狀況。不過,我倒是時時刻刻都處于有準備的狀态,盡管你在形象上已經誇張性地表現出了兇神惡煞一般的吓蟻的面貌,可是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一個消息,這就是我忘記帶一樣東西了。”

“你它X的隻要不是忘帶我想要的東西,其它的——都跟我沒有關系。”猖狂繼續一臉兇相地視着快腿,“少給我耍滑頭,我是一隻聰明的蟻,你和你身邊的這隻蟻的陰謀詭計對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猖狂,在你還沒有向我述說你開出的所謂條件之前,我想你應該先知道一下我忘帶了什麼東西。”

“好吧快腿。如果你忘帶的東西在總督府裡,并且還是在我高興的前提下,可以考慮給你個機會回去把它帶過來。”

“我忘帶的那件東西——說它是東西它又不是東西,說它不是東西它又是東西。在這一點上它倒是跟你很像,連我自己都搞不清它到底是東西還是不是東西。”

“快說!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是改不了喜歡把話說的異常複雜的那種臭毛病。”。猖狂不耐煩地催促道。

哈哈,這會兒我心裡暗笑,眼前的這隻兵蟻真是個十足的蠢貨,被蟻罵了竟一點都沒覺察到,卻還在擺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作聰明呢。

“害怕。”。快腿不慌不忙地說。

“害怕呀!”猖狂得意地笑了笑,“害怕就對了,我最看不起像你這樣的别蟻稍微瞪瞪眼就吓得要死的蟻,當然,我還真沒有碰到過敢對我說‘我不怕你’的工蟻呢。哼哼!”。

看着猖狂自以為是的表情我并沒有更加厭惡它,反到是被它制造出的笑料改造得有些‘喜歡’上它了。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猖狂的表現讓我判斷它已經蠢到了傻瓜的程度。我在心裡暗笑它的同時,也很是贊賞快腿的應變能力。當初全知挑選快腿做統領傳令兵還是很有眼力的,除了速度,快腿頭腦的應變能力也非一般的蟻所能與之比肩的呀!

“不要光顧着害怕,我很感興趣你忘帶的東西。”猖狂繼續說:“如果你不是特别需要它的話,我想你也可以考慮把他送給我,那樣也能多博得一點點我的好感,哼哼,你說不是嗎!”

“我把我忘帶的那件東西送給你,這也改變不了我現在的态度,隻是——”

“隻是什麼?”快腿冷冷一笑,“你還怕我不敢要嗎?”

“不!我是擔心你不願意要。”

“少廢話!快腿,趕快說你忘帶了什麼東西。”

“害怕。”

“說就說吧,有什麼好害怕的。你它X的是在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再這樣耗下去小心我把你一颚打得不見了蹤迹。”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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