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蚩少梓手中的藥,李金琪将随身的百毒丹倒了七八粒,混着藥水喂給李弘。
“弘兒,藥效發揮時會很痛,你忍一忍,兩個時辰就好,爹爹會陪着你。”
“你真是我爹嗎?我還能恢複正常嗎?”
“嗯。”
“有糖嗎,我想吃糖。”
“你的食道受損,不宜吃糖,傷好了再吃。”
李弘沒說話,默認了李金琪的話。
勺子湊到嘴邊,李弘愣了一下,随即将溫熱的燕窩粥含住。
口中苦澀散去,李金琪替他擦了擦嘴。
“把藥水倒進桶裡,準備幾套幹淨的衣服,弄好後去門外等着,寒若愛留下。”
一罐罐藥水倒進桶裡,李金琪搬了椅子到浴桶邊,示意寒若愛坐下。
“來兒,别怕,師父在這。”
“師父,疼…”
李弘擡手,想觸碰寒若愛,偏偏他手腕無力,斷裂的手指砸到浴桶上,疼得整條手臂都在顫抖。
整理紗布的李金琪聽到哭聲,轉過身來,用靈力替李弘止痛。
“别亂動,藥浴能使傷口愈合,待皮肉長合再替你接骨。”
“疼…好疼…啊!”
劇痛自口中傳到腹部,李弘不停掙紮,慘叫連連。
李金琪強行将他制住,放入藥水之中。
李弘掙紮的更加厲害,鮮血順着嘴角滴落到藥水中。
寒若愛不忍再看,别過臉去,李金琪将李弘摟着,源源不斷朝他輸送靈力。
半個時辰過去,聲嘶力竭的李弘不再叫喊,像死魚一般泡在藥水裡,李金琪渾身濕透,正扶着李弘的手替他正骨。
一個時辰後,李弘的傷口愈合不少,被割斷的舌頭長出,空空的眼眶也飽滿了起來。
将李弘從水中撈出,李金琪喚了顧威霆進屋,用針挑破黝黑的疤痕,塗上了藥性強烈的祛疤藥。
李弘疼到休克,寒若愛太過心疼李弘,二人一同陷入昏迷。
“圖大,給寒若愛安排房間,派人照顧他,再騰兩間房出來。”
“是。”
第二桶藥水準備好,李金琪抱起李弘放入水中,又給他喂了兩碗藥水。
兩個鐘未到,陷入深度昏迷的李弘不停抽搐,李金琪再一次用靈力替他壓制。
從天亮到天黑,李金琪一直守着李弘,直至傷口痊愈,斷骨長合。
戌時末,藥水冷卻的李弘被凍醒,狠狠打了個冷顫。
“師父?”
靈力使用過度的李金琪伏在浴桶邊,聽到李弘的聲音,撐着站了起來。
“醒了?”
李弘點了點頭,“冷。”
“還疼不疼?”
“不疼了,好舒服。”
“不疼就好,爹爹還怕你撐不住。”
“剛開始真的好疼。”
“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跨出浴桶,李金琪拿了毛巾圍在李弘腰間,讓人進來換清水。
洗掉身上殘留的藥渣,李金琪給李弘擦淨身子,為他穿上幹淨舒适的寝衣。
“你祖父在來的路上,他能治好你的眼睛,什麼都不用怕,萬事有爹爹在。”
“你要帶我回家?”
“現在不回去。”
“為什麼?”
“害你的人還在,帶你回家太危險,你師父他們救了你,也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
“我想要銀子,你有嗎?”
“回去了再給你。”
“我不記得你了。”
“沒關系,爹爹記得弘兒,你娘親他們也記得你,日日夜夜盼你回家。”
“真的嗎?”
“真的,爹爹帶你去休息,明日你就能重見光明。”
“謝謝爹爹。”
聽到那聲爹爹,李金琪心底撼動,怔了一瞬才将李弘摟着。
不管孩子恢複記憶如何想,至少現在,他們是一對被對方接受的父子。
擁抱了一陣,李金琪給李弘穿上厚厚的衣服,将他打橫抱着。
顧威霆和姚甯一直守在附近,見國君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李金琪剛到房間,姚潔和雷森就在隔壁房間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正巧兩人餓了,同桌吃起了飯。
“給點鴿子湯暖暖胃。”
“我自己來。”
鴿子湯清淡,李弘喝了半碗就咽不下去,指了指桌上香氣四溢的菜。
桌上的每道菜李弘都喜歡,李金琪雖困乏,還是樂意陪他吃飯。
飯後,張愛珍端了一碗藥遞給李弘,他雖然不想喝,也知道李金琪是為他好,堪堪應付了幾口,對方也沒有怪他。
“吃飽了别急着睡,爹爹陪你到院子裡走走。”
“師父呢?”
“他這些天因為你沒睡好覺,已經歇息了。”
“師父對我很好,師兄師姐對我也很好。”
“爹爹将他們接過來。”
“嗯。”
在院中走了幾圈,一個匆忙的身影沖進安護府,直奔李金琪的房間。
看到李弘的瞬間,流星愣在原地,這個多年不見的小外甥,竟然和李金琪這般相像。
“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