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睡夢中的李金琪觸碰到濕漉漉的一片,頓時清醒。
掀開被子,一股腥騷味撲面而來,李弘的亵褲上還有一大片濕痕。
“弘兒,弘兒醒醒。”
李金琪将被子拉上,輕輕推搡着李弘。
睜開眼,一名俊逸的男子正蹙眉望着自己,李弘向床裡邊挪了挪,一臉防備,“你是誰!”
“弘兒能看見了?”
“爹爹?”
“嗯。”
李金琪掀開被子,指了指床上的濕痕,又指了指李弘的亵褲。
李弘的臉刷的紅了,低下頭小聲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些人圍毆我,我沒有藥…”
“不怕,爹爹會治好弘兒。”
李金琪站起身,正打算喊人,李弘就跑到他身邊,撥浪鼓似的搖頭,“爹爹,不要叫人,弘兒自己能收拾好。”
“怕丢人?”
被猜中心思,李弘咬住下唇,險些落下淚來。
“爹爹讓他們打些水來,你先洗洗,别讓人發現了。”
“被子怎麼辦?”
“拿出去燒了。”
熱水送到屋裡,李弘迅速脫掉髒衣,用各式各樣的洗浴物品将自己清洗幹淨。
李金琪看着他孩子氣的動作,笑着遞了一面鏡子給他。
“瞧瞧自己的模樣。”
李弘接過銅鏡,有些猶豫,他醜成那樣,怎配做李金琪的兒子。
“弘兒很像爹爹。”
像嗎?
将銅鏡對準臉,李弘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這是我?”
“嗯。”
摸了摸光滑的臉,李弘将銅鏡扔進水裡,伸手拽住李金琪的袖口,“二姨說你抛棄了我,你為什麼抛棄我!”
“因為你不聽話,讓你往東你往西,讓你睡覺你抓雞,爹爹派了幾百個人守宮門,你倒好,自己挖條地道跑出去玩,玩到了壞人的麻袋裡。”
“二姨說的不一樣,我要聽實話。”
“弘兒答應爹爹一件事,爹爹就告訴你。”
“我不答應呢?”
“你不答應爹爹就把你尿褲子的事抖出去。”
“不行!”
“弘兒,爹爹告訴你真相,你答應爹爹一件事好不好?”
“你先說,我考慮考慮。”
“弘兒,你被抓的事牽扯了很多,神魔妖仙都有一份,最直接的原因在于你的弟弟妹妹。”
“你繼續說。”
“你繼母容不下你,又不敢親自動手,便用少主之位哄騙你弟弟,讓他将你騙出宮門,你和你弟弟打小就不對付,他為了能當少主,騙了你妹妹,讓你妹妹将你帶到了壞人的地盤。”
“你想讓我不計較這件事?”
“爹爹會殺了那個壞女人給你報仇,也可以讓你弟弟妹妹替你贖罪,爹爹隻有一個要求。”
“說嘛!”
“弘兒留他們一命,好不好?”
“所以你為什麼要抛棄我?”
“抓你的人是無心人,爹爹怕她殺了你。”
“所以你就把我扔了?”
“沒有,他們要求爹爹放掉一群無惡不作的壞蛋,爹爹不同意。”
“你很厲害嗎?”
“不厲害。”
“那我可不能跟你回去,要是再被抓了又得過回從前的苦日子!”
“弘兒不用怕,爹爹很厲害,六界之内鮮有對手。”
“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救不了我?”
李金琪語塞,他第一次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那爹爹不要你了,你繼續去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
“你威脅我!”
“大字不識幾個,腦子裡全是歪理,爹爹不要你還找你做什麼,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爹爹的孩子,缺你一個?”
李弘皺了皺眉,想反駁,事實确實如李金琪說的那般。
南宮明月身為地均和王君,有着三十幾個妃子,每年夭折的孩子不計其數,同為帝王,李金琪怎會例外。
“爹爹,反正你不缺孩子,要不給點銀子讓我自生自滅?”
“你要多少。”
李弘數了數手指,默念了一陣,略帶試探的開口,“三千兩行不行?”
李金琪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一千兩?五百?”
李金琪不說話,李弘也不想再說,他現在沒了病痛,找個活也能補貼家用。
“二十兩!不能再少了,你好歹是國君,這點錢都不願意拿出來!”
“弘兒,傷口還疼嗎?”
“不要轉移話題,二十兩給不給!不給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那邊有個包袱,你去找找有沒有二十兩。”
“包袱?”
李弘順着李金琪指的方向看去,那包袱鼓鼓囊囊,若真有銀子,起碼得有一百兩。
“不要心急,把水擦幹淨,邊關物資匮乏,再想尋兩套衣服不容易。”
擦淨身體,李弘看着桌上的衣服,有點無從下手。
“不喜歡?”
“喜歡,但是…這怎麼穿?”
替李弘穿好衣服,李金琪将林金奕的包袱拿了過來,從中翻出兩塊小金條,随手扔給了李弘。
“爹爹要去一趟地均和,你祖父到時候帶你去利州郡玩,有喜歡的都買。”
“金子!”
李弘上牙咬了咬,在金條上留下一個牙印。
“這是真的?”
“嗯,真的。”
“給我?”
“給你。”
“哇!我有金子,池餘終于能娶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