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一如往年,又比往年隆重,玉蘭婷當衆加封李漸離為皇儲,明日起正式參政,引衆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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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半,李弘才幽幽轉醒,關大家坐在案前練習書法,琴師在一旁調弦,并沒有催促他的意思。
伸了伸懶腰,李弘撐着坐起來,虛着眼看向關大家。
“莊裡的人全走完了?”
沈長絕端着水盆進屋,回答了李弘的話,“殿下,君上和太皇回了甯遠,小公子也去了。”
“回去給李漸離過生辰?”
“是。”
“黛西爾旺害死那麼多人,他還有臉過生辰,我要是他,自己刨個坑鑽進去,下輩子認個好主人!”
沈長絕沒有回話,将水盆端到李弘面前。
“殿下,臣伺候你洗漱。”
“不洗!李金琪回來了再洗。”
李弘直呼國君姓名,關大家和琴師都沉着臉看他,作為老一輩的學者,他們并不能接受晚輩不敬長輩的行為。
“殿下,直呼國君姓名是死罪。”
“你敢殺我嗎!”
“臣不敢,殿…”
“不敢就閉嘴,本宮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關大家曆來受人敬重,何曾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出了書房。
“殿下。”
“不洗,讓李金琪過來!”
“殿下,君上去了甯遠,沒說何時回來。”
掀開被子,李弘赤腳走到桌邊,擡手掀翻水盆。
“李金琪,你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顧不得埋怨李弘,沈長絕喊來兩個暗衛,讓他們擦拭地上的水漬。
趁着幾人分神,李弘朝門口跑去。
左腳剛踏出,兩把大刀就攔住了他。
“殿下請回。”
桦桦未醒,李弘深知自己不是這群人的對手,大步走回床邊,“給我拿套衣服。”
“殿下,君上并未強制要求您學習,隻要不出山莊,您可以去任何地方。”
“容澤在哪?”
“容公子在隔壁學習禮儀。”
“賽亞和朵茵呢?”
“那兩位嫌山上無趣,今早去了西堤。”
“把他們…算了,這裡确實沒趣。”
洗漱更衣後,沈長絕将李弘帶到水月軒,留了心細的無五替他布菜。
“通知他們,本宮晚上要吃烤串。”
“是。”
飯菜相當可口,李弘狂炫四盤菜,無五被他的飯量驚住,讓廚房又加了一隻雞腿。
“再來半碗羊奶,加糖。”
吃完飯,李弘簡單漱了口,在無五的陪同下散着步。
“你叫無五?”
“是,屬下影子部隊排行第五。”
“你們影子部隊有多少人?”
“回殿下,十八人。”
“水月山莊有多少暗衛?”
“屬下不知。”
“天罡三十六影歸誰管?”
“沈統領。”
“影子部隊呢?”
“沈統領。”
“你們有俸祿嗎?”
“有。”
“多少?”
“固定俸祿五萬銀,普通任務五百一次,危險任務兩千。”
“你保護本宮,每月…”話沒說完,李弘想起了一個人,神色一緊,“之前有個叫筠景明的人被祖父罰到了死城,他還在嗎?”
“在。”
“帶我去!立刻馬上!”
李弘趕到死城,碰巧遇到影衛熬刑,看到血腥的場面,死去的記憶不停攻擊他,還沒見到筠景明,他先暈厥過去。
彙報了沈長絕,無五和筠景明将李弘帶回涼意院,尋了大夫為他看診。
房未摸着李弘的脈,替他施了幾針。
“殿下心神不穩,盡量不要刺激他。”
忙完的沈長絕匆匆趕來,聽聞李弘受了刺激,将無五訓斥一通。
李弘轉醒,沈長絕扶着他坐起,找了兩個人替他按摩。
“筠景明。”
“殿下,臣奉命保護您,太皇…不允許臣接觸殿下。”
“那你想不想回去?”
“殿下,臣不想回去。”
“為什麼?這裡有什麼好?”
筠景明擡頭,眼神堅定望向李弘,“殿下,臣有俸祿。”
“額…誰給你們發俸祿?”
“戶部。”
觸及到認知盲區,李弘沒有再問,雙眼直視着沈長絕,“我不能出去,其他人能不能進來?”
“殿下想見誰?”
“林彥深。”
“殿下,林公子去了甯遠。”
“…”
将人全部攆走,李弘躺在床上,吹着額前的碎發。
“桦桦,你醒了沒,你怎麼那麼能睡!”
桦桦沒有回應,百無聊賴的李弘想起了皇甫萌。
在屋子裡翻翻找找,終于在梳妝台的匣子裡找到那枚玉佩。
若真的離開這裡,他或許可以投靠皇甫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