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跳下山崖,房未也趕到了棚子裡。
替李金琪診脈後,醫師們個個愁眉苦臉,李金琪的脈象太過虛弱,更有嚴重的失血症。
在場的人不禁擔憂起來,李金琪那樣厲害都傷成這副模樣,向映月遲遲未歸,或許還在昏迷,天音閣那邊也杳無音信。
開了補血的藥方,房未親自抓藥,無五煎藥,一大群人看着李金琪喝下才松了口氣。
協助暗衛搭建棚子的頌涵聽聞李金琪出事,火速趕到棚子裡,見他安穩睡下才放心。
沒見到李弘,頌涵有些不滿,李金琪為了他連自己身體都不顧,李弘竟然不來看他一眼。
“李弘在哪?金琪身體不适,他作為兒子竟然毫不關心!”
沈長絕這時才想起李弘,正打算讓影子部隊去找,房未就開口,“統領,殿下在水月城的樹下躲雨。”
“把他帶過來,他身上有傷。”
影子部隊去水月城找人,沒看到李弘,将整個水月山莊都找遍了,依舊沒發現他,無一心裡頓時産生了不好的想法。
影子部隊遲遲沒帶人回來,沈長絕也意識到不對勁,同頌涵說了他的猜測。
“金琪打弘兒了?”
“殿下走路時一瘸一拐,可能傷的不輕,他一直想離開這裡,如今結界消失,他又有靈力,八成是走了。”
頌涵深知李金琪對李弘的在乎,讓房未将他弄醒。
房未拒絕了頌涵的要求。
“弘兒是金琪的命,你們要是找不回弘兒,他不會放過你們。”
沈長絕深知事态的嚴重性,同意了頌涵的要求,讓房未施針。
幾根銀針紮下去,李金琪輕咳一聲,房未迅速拔了針。
“金琪。”
“小涵,我沒事。”
“弘兒有事。”
李金琪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弘兒怎麼了!是不是舊傷複發了!”
“金琪,弘兒不在山莊。”
“他走了?”
“應該是。”
“他的傷有沒有處理?”
“沒有。”
李金琪歎了口氣,閉上了眼,“散播本君病危的消息,重金聘請大夫救治本君。”
“君上,這不吉利!”
“無妨,多找些人,退下吧,本君乏了。”
說完,李金琪又陷入了昏迷。
沈長絕不敢耽誤,即刻召集影子部隊,發布聘請大夫救治君上的急令。
彭城
身無分文的李弘走在雜亂的大街上,同水月山莊一樣,彭城的房子也倒了許多,大街上全是搭成的棚子,不少人正在做飯,臉上還挂有笑容。
李弘很是不解,房子都倒了,怎麼笑的出來?
問了一個坐輪椅的老太,李弘才知道真相。
天音閣和水月山莊時常會受到攻擊,水月境内的三座城時常發生地動,這裡的房子建的很矮,搖倒了朝廷會出資重建,糧食受到波及朝廷也會如數補發。
沒有人員傷亡,李弘心裡的愧疚弱了不少,根據賽亞傳的書信到了一處巷子。
巷子周圍住了無心人,這一片的房屋被保護的很好,連瓦片都沒掉。
敲了敲賽亞的門,等了片刻,一名男子打開了門,看到李弘,一臉不耐煩,“你找誰?”
“塞亞是住這裡嗎?”
“不認識!”
砰的一聲關上門,李弘後退了幾步。
“爹爹,你在這等着,我去找他們。”
“嗯。”
桦桦去了很久都沒回來,李弘的傷口越來越疼,肚子也餓的咕咕叫。
拿出皇甫萌的玉佩,李弘仔細端詳了一陣,決定将它當了。
巷子附近有間醫館,李弘進去時大夫正在吃飯,看到他立馬放下碗站了起來。
“小少爺要買藥。”
“我受傷了,沒有錢,這個玉佩能不能當醫藥費?”
李弘将玉佩遞給大夫,對方眯着眼打量玉佩,又打量着李弘。
“你确定?”
“能吃頓飯更好。”
“好好好。”
大夫将玉佩拿回内屋,讓他的妻子做一碗面條。
扶着李弘到榻上,大夫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拿了藥粉替他上藥。
用慣了冰肌玉露,突然換作普通傷藥,李弘咬了咬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孩子,你是在家挨了打,離家出走吧。”
“不是。”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孩子,這世道不安甯,你孤身一人能去哪兒,回家吧,有什麼矛盾說開就好了。”
“我沒有父母。”
“你這孩子。”
“我是地均和的人,被人賣到了這邊。”
“這是人販子打的?”
“是,我趁着地動逃了出來。”
“可憐的孩子。”
傷口處理好,面也煮好了,李弘接過碗,到了聲謝。
看着吸溜面條的李弘,大夫和他夫人商量着,想留下李弘。
面條還沒吃完,門外傳來敲銅鑼的聲音,兩名官兵更是闖進了醫館。
“誰是董桓!”
大夫看到官兵,帶着疑惑上前,“官爺,小民沒有犯事。”
“君上病危,水月山莊下了急令,能去的大夫都得去!”
李弘呆若木雞,手中的碗也掉在了地上。
病危。
“孩子,沒傷到手吧?”
李弘搖了搖頭,快步跑了出去,朝官兵招手,“官爺,我也是大夫!”
官兵打量了李弘一眼,并不相信他的話。
“爹爹。”
“桦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