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護府軍營
李剛和林彥深坐在場外,看着鬥獸場裡被猛獸追趕的李弘幾人。
“太皇,那個跑的最快的人是誰?”
“圖大的兒子,謝苗。”
“光膀子的呢?”
“晉刹大舅哥的兒子,叫張團。”
“那位姑娘…”
話說一半,林彥深就閉上了嘴,李剛揪住了他的衣領,貌似要把他丢進鬥獸場。
“祖父!祖父我跑不動了!”
李弘捂着胸口不停喘息,剛想蹲下休息,就聽到了虎嘯聲,偏頭一望,頓時吓得六神無主。
兩頭野豬正在撕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那人的四肢已經殘缺不全,臉上也坑坑窪窪。
“顧晨曦,謝苗,我們聯手把那個人救出來。”
李弘說完朝野豬跑去,離他最近的雷雨蝶将他攔住,“殿下,别去。”
“人命在你們眼裡算什麼!”
“殿下,那是地均和的奸細。”
李弘聞言止步。
“殿下小心!”
為時已晚,李弘被餓了許久的猛虎按在地上,鋒利的爪子即将刺破皮膚,清風笛出現,将猛虎擊飛。
“好險。”
坐在地上歇息片刻,李弘又看向那個被狼群拖拽的人,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偏偏說不上來。
化作光點飛出場外,李弘站到李剛面前,“祖父。”
“你想問什麼。”
“那個人是誰?”
“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我認識嗎?”
李剛揮手,除卻林彥深,旁的人都站遠了些。
“那個人被你小叔發配到軍營為妓,遭人厭棄後送到了無間道,享受了六界内所有的刑罰,你去哪裡,她就到何處贖罪。”
“難道…她是…”
“黛西爾旺。”
李弘捂住嘴,短暫的震驚後抓住了重點,“祖父,你說她是被小叔…”
“你爹和她相處十幾年,對她百般遷就,未必不會放過她。”
“祖父為什麼告訴我?”
“你看到她有什麼感受。”
“一開始覺得她很可憐。”
“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她很可悲。”
“怎麼這樣想?”
“爹爹根本沒有愛她。”
李剛摸了摸李弘的頭,笑道,“你聽誰說你爹不愛她?”
“感覺。”
“就你明白,快去練習射箭,一百支全中靶上你就回去休息。”
“那麼多!”
“彥深策馬舉靶,你策馬去射靶子。”
“啊!”
“天黑前沒有完成,箭矢折成闆子,打完你才能走。”
“爹爹說了不打我!”
“他的承諾僅限于他,老夫的規矩依舊得遵守。”
“你欺負人!”
“趕緊去!”
李剛積威頗深,李弘扯着林彥深,兩人化作光點跑向營地。
筋疲力竭回到安護府,李弘直接躺到了床上,林彥深躺在了他旁邊。
“我倆都累成這樣了,太皇還跟沒事人一樣,難怪君上和主子那麼厲害,原來是被逼的。”
“那可不,爹爹說祖父以前經常打他們,每次都打到半死,昏厥了還要用針紮醒。”
“真恐怖。”
“我不想吃飯了,你呢?”
“你應該吃點東西。”
“沒胃口。”
“你還要寫策論,不吃飯會餓。”
“不想寫。”
說完,李弘笑看林彥深,“要不你幫我寫?”
“不行。”
“那你給我捏捏肩,渾身都疼。”
“我還累着,你去找專業的人給你按,别吵我。”
林彥深卷進被子裡,隻露了個腦袋在外邊。
“來人!”
李弘大喊一聲,門口的侍衛接連進來了三個,“殿下有何吩咐?”
“找人給本宮按一按。”
領頭人擡首,輕聲詢問,“殿下可要洗浴?對按摩的人有什麼要求?”
“找幾個手法好的人,給林彥深也按一按。”
“李弘,别以為你請我按摩我就會幫你寫策論,那不可能。”
李弘剛想說不是,李金琪就扶着林金奕出現在門口。
“弘兒,你讓彥深給你寫策論?”
李弘慌忙起身,反駁道,,“沒有,我怎麼可能讓他寫,我隻是請他按摩。”
“行了,你今日也累了,洗洗去吃晚飯,今夜你小叔睡這裡,你去和彥深擠一擠。”
李弘面露不滿,“爹爹,我想一個人睡。”
“安護府設施有限,榮安的人遠道而來,不能虧待了他們。”
“那我去軒轅氏。”
“不行。”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你去你祖父房裡睡,爹爹和你小叔擠一擠。”
“不要。”
“那你别睡了,和守城的士兵去城外巡邏。”
林彥深迅速從被子裡出來,快步走向李弘,“走,我們去按摩。”
李弘沉着臉,看到面無血色的林金奕,不再出聲。
“按完記得寫策論,不會寫彥深教你,你小叔身體恢複了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大靖要打仗了,利州會出兵援助,安護府也會受到波及,留下來不安全。”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見李金琪不語,李弘又道,“死在戰場上總好過死在自己人手裡。”
坐到床上,林金奕朝李弘招了招手,“弘兒過來。”
“不要,你們都是一夥的。”
“你那個小靈識不是本君的對手,識趣就自己過來。”
“我就不。”
用靈力将李弘拽到床邊,林金奕手握天罡劍,迅速在李弘手臂劃了一道口子。
李弘吃痛,捂着傷口退後幾步,防備道,“你想做什麼!”
松開劍柄,融了血的天罡劍泛着光,落到李弘面前。
“這把劍你娘傳給你了,你選擇練武它就是武器,不練武它會保護你。”
“把劍給我?那娘親用什麼?”
“她不用劍照樣是六界第一。”
“娘親那麼厲害?小叔也打不過嗎?”
“十年前的黛西爾旺能和你娘做對手。”
“現在呢?”
“你娘因為你落了病,她的實力不複當初,你舅舅和她實力相當,小叔和你爹僅次于他們。”
“小叔,南宮王君和桦桦誰更厲害?”
“把小靈識叫出來和你爹爹打一架,你就知道誰厲害。”
李弘瞥了眼李金琪,他遠程控制清風笛都能和桦桦打平手,明顯更厲害。
收起清風劍,李弘走近林彥深,二人低語了幾句,朝門口走去。
“李弘。”
李弘轉身,見李金琪面色嚴肅,剛要問什麼事,林彥深就朝林金奕行禮。
“林叔,君上,彥深告退。”
“去吧。”
李弘雖不滿,還是行了一禮,“爹爹,小叔,弘兒告退。”
“弘兒,禮不可廢,尤其是有你祖父的時候。”
“哦。”
“你小叔救了你一命,就這個态度?”
李弘沒說話,朝林金奕跪下,剛要叩頭,對方都擺手拒絕,“都是一家人,這些虛禮不重要,去做你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