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護府城樓
李金琪坐在樓外品着茶水,慕容靖天同他的親信研究大靖地圖,向映月在不遠處翻着軒轅氏賬簿,軒轅竹禹戰戰兢兢的候在一旁。
隻聽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書生模樣的雒容和慕容靖天快步登上城樓,将探子的密信呈給守城将軍王奉。
“向映月,你這茶味太重,難喝。”
“山豬吃不了細糠,不喝滾蛋。”
“言語粗鄙,難怪玉蘭婷不喜歡你。”
戳到痛點,向映月啪的将賬簿扔到地上,朝李金琪撲去。
“姓向的,我傷勢未愈,出了任何事你得負責。”
“我要撕了你的嘴!”
堪堪過了幾招,王奉就捧着密信出現,看到正在打架的二人,大喊一聲,“大靖密報。”
李金琪停止過招,向映月收不住真氣,一掌拍在他左肩,頓時出現清脆的骨裂聲。
扶住李金琪,向映月心虛道,“你怎麼樣?”
李金琪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别這樣看着我,怪瘆人的。”
用靈力震開向映月,李金琪走向王奉,單手接過密信浏覽。
向映月厚着臉皮湊近,瞥了眼密信,“寫什麼呢?”
“小奕受傷,我也負了傷,大靖的事你協助他們處理。”
“是你自己嘴欠,有我什麼事,大不了我給你接上!”
“贈予一間商鋪。”
“…行…”
“記在弘兒名下。”
“你們父子倆都掉錢眼裡了?”
“你就一根獨苗,本君有三個孩子要養,自然要多經營些商鋪。”
“你倒提醒我了,這次回去要讓玉蘭婷給我生個小孩。”
“奉勸你别有這種心思,麟兒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他的地位。”
“小屁孩能有多大本事,你去屋裡躺着,我給你療傷。”
向映月主動提出,李金琪也不推脫,尋了張鋪了虎皮的椅子躺下。
靈力入體,周身的痛處緩解不少,李金琪閉上眼,運轉靈力治療傷口。
一柱香時間,周忠勤領着沒出任務的天音閣趕到城樓,跪求李金琪放過林彥深。
差一點就能睡着的李金琪被人吵醒,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外邊怎麼那麼吵?”
元寶出門,很快又返了回來,“君上,外邊是天音閣的人,聽他們的話,似乎是林公子得罪了大皇子。”
提及李弘,李金琪快步出門,了解了事情經過便趕去馬場。
禦馬場内,李弘熟練的搭弦拉弓,同慕容澤和尹扶夏比試箭術,李剛坐在瞭望台,觀察着李弘的不足。
“容澤,你又輸了。”
“汀臻,你是練武的好苗子,假以時日定然稱霸一方。”
“極靈練武是錦上添花,我再練三十年也沒實力稱霸一方。”
“和幾位國君相比遜色很多。”
“他們是我曆劫成功都超越不了的存在,能有三分實力我就很滿足。”
“終有一日你會超越他們。”
“謝你吉言,我們再比兩局你就去尋你母親。”
“奉陪到底。”
“駕。”
二人策馬遠去,林彥深就踉踉跄跄進了馬場,有人想扶他,都被他拒絕了。
尚未靠近瞭望台,無面影就攔住了他。
“林彥深求見殿下,勞煩諸位通報。”
“林公子請回,殿下不見你。”
林彥深沒回話,退了幾步後摔跪在了地上,“罪臣求見殿下,請殿下恕罪。”
無面影不敢随意摻和李弘的事,垂首不語,繼續站崗。
謝苗同林彥深有些許交情,不忍看他跪在雪地裡,彙報給了李剛,李剛隻是瞥了他一眼,一名影子就用靈力将他鎮到了樓下,可巧就砸在了林彥深身上。
這一幕,被桦桦看在眼裡。
斟酌片刻,桦桦還是告訴了李弘。
得知林彥深受了重傷,李弘無心比試,策馬返回。
登上瞭望台,果真看到了跪在樓下的林彥深。
李弘想下去,李剛擋在了他身前,“弘兒,更改伴讀的事已經定檔,他隻能在做暗衛和家族除名中選擇其一,不論是哪種身份,他都不配接觸你。”
“祖父,他就是懶了點,沒有十惡不赦,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繞過李剛,李弘從瞭望台一躍而下,側身站在林彥深面前。
“彥深,誰把你打成這樣?是不是祖父?”
李弘出現,林彥深重重磕了一個頭,“殿下,臣有罪。”
“快起來,你跪在這做什麼。”
“求殿下收回成命。”
“你在說什麼?”
“殿下,臣…”
話還沒說出口,林彥深就吐了口血。
“你别說了,你們幾個快帶他去治傷。”
“殿下,臣不想死。”
“那你快去治傷。”
“不…不行,被撤掉的皇子伴讀會剝奪身份發配無間道,我…我不想死在那個地方。”
“我隻認你這個伴讀,你不會有事,先去治傷,我們不僅僅是君臣,更是朋友。”
李金琪和林金榮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瞭望台,看到摟着林彥深的李弘,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弘兒。”
“爹爹。”
“怎麼回事?”
“爹爹,祖父太過分了,把彥深打成這樣。”
“不是…不是太皇,是…我爹。”
“啊!”
李弘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金榮,“你為什麼打彥深?他是你親兒子,他出事你不安慰他還打他?”
“殿下,臣教子無方,願接受任何處罰,還望殿下留下這逆子,臣保證他日後不會再有越矩行徑。”
“林金榮,他是本宮的人,沒有本宮的允許你不許動他!”
“是。”
“立刻帶彥深去治傷!”
林金榮雙手抄入林彥深腋下,剛要将他提起,就遭了李弘呵斥。
“他已經受傷了,你這樣會讓他傷的更嚴重!”
林彥深擔心李弘發怒,借着林金榮的力道站了起來,還沒站穩,就被林金榮打橫抱了起來。
“爹…”
“住口。”
“殿下,臣替彥深告假幾日。”
“快去找大夫,從今往後,沒有本宮的允許,你不許動他!”
“是。”
林金榮父子離開,李弘才看到李金琪,氣勢瞬間弱了下來,耷拉着腦袋走到李金琪面前。
“剛才那麼威風,現在怎麼這副樣子?”
“爹爹您别取笑我了。”
揉了揉李弘的腦袋,李金琪将他摟進懷裡。
“臭小子,林彥深怎麼得罪你了,直接就不要他。”
“我想讓他陪我練武,他不樂意,給我擺臉色。”
“下次他再甩臉色你直接讓人打他闆子。”
“不要,林彥深挺好,隻是懶了點。”
“他在天音閣橫着走,突然被你壓了一頭,心裡多少有點怨氣,一些小事多包容一下,他會成為你的肱骨之臣。”
“林彥俊怎麼樣?”
“稍遜一些。”
“哦。”
“對他有什麼不滿當面講,盡量别讓他爹知道。”
“他爹肯定不喜歡他。”
“你又知道了?”
“我要是有孩子,我才舍不得他受一點點傷害。”
“照你這樣說,爹爹也不喜歡你?”
李弘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一巴掌呼在李弘屁股上,李金琪又擰了擰他的耳朵,“爹爹要是不喜歡你,早把你丢了。”
“你本來就把我丢了!”
“又開始無理取鬧,爹爹什麼時候丢你了,是你把爹爹丢了,你在爹爹生辰當日把爹爹丢了,你知道爹爹有多難受嗎?”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李弘别過臉,看向瞭望台,“李漸離他們有沒有伴讀?”
“有。”
“誰呀?”
“漸離的伴讀是歐陽家的小公子,芸兒的伴讀是如沐,麟兒選了楚尚書的公子。”
二人說完話,李剛也由遠而近,将手中的木劍遞給李弘,“練劍。”
“林彥深傷了,誰陪我練?”
李剛的目光掃過一群官家子,所有人都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