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到宿舍,後腳蘇溪就接到宗建明的電話。
挂了電話,蘇溪覺得一陣後怕:幸好自己處理的夠快,否則宗建明追究起來,難保不會查出柳夢夢做這一切背後的原因。
電話裡,蘇溪跟宗建明撒了謊,說是有人不滿意她迎新晚會刷掉了她的節目,故意整她的。還一再拜托,學生之間的事情,希望不要牽扯太廣。
可宗建明就算再傻,也不會聽不出,這就是蘇溪的托詞罷了。
宗建明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雙眸晦暗不明。良久,宗建明還是撥通了手裡的電話......
柳夢夢動作還算是比較快,趁着午休的功夫,就把帖子删了個幹幹淨淨。
等到下午下課,蘇溪登陸校園網站的時候,之前那些帖子早就不見了,即便有心搜索,顯示出來的也是【原帖已被作者删除,無法查看】這樣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直到一周以後,蘇溪走在上課的路上,進教室的前一秒,突然被人拉住,臉上猝不及防被人甩了一巴掌。
柳夢夢打完人,仍是不依不饒,尖着嗓子喊道:“你這個賤人,出爾反爾!嘴上說的不會為難我,前腳逼我删帖,後腳就讓學校處分我。賤人!你就是個賤人!!!”
柳夢夢這一巴掌裡本就帶着恨意,使了十足的力道。蘇溪挨了巴掌,感覺有點兒耳鳴、頭暈,一時緩不過勁來。
其他人聽見聲音,圍了上來看熱鬧,有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有人覺得畫面太美不敢直視,還有幾個好事的掏出手機拍照錄像,倒是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忙。
柳夢夢不依不饒,一把抓住蘇溪的頭發,把人往地上薅,邊打邊罵:“小三!賤人!謊話連篇!出爾反爾!你就是蓄意報複!賤人,賤人!!!你爸是罪犯,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今天就要讓同學們都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蘇溪沒見過這種陣仗,反應不及,落了被動,隻能想辦法躲避,衣服被撕破了,臉上、身上、脖子上都被柳夢夢的長指甲撓了好幾道。
直到上課鈴響起,授課老師趕來遣散了圍觀的學生,拉開了打架的二人,才算是結束了這場鬧劇。
授課老師本想勸架,但看清事件的中心是蘇溪,直覺事情恐怕不是他一個助教老師能管得了的,隻說了一句:“别耽誤上課,有事下課再說!”就匆匆拉着蘇溪進了教室。
柳夢夢發洩完了憤怒,當着老師的面也不好再發作,隻得尖着嗓子罵了一句:“垃圾!”扭頭走了。
蘇溪在教室後排随意找了個沒人的空座,用手理了理被柳夢夢薅亂的頭發,一不小心帶下來一縷。那縷頭發上還帶了點頭皮,上面沾染着少許血漬。
“下手真狠!”蘇溪心裡琢磨着,轉身從包裡翻出一點紙巾往頭上擦了擦,這才覺得頭皮一陣沙疼。
她又扽了扽衣服,袖子上已經被撕了幾道口子,連帶着胳膊上身上都是抓痕,衣領被抓的皺皺巴巴的,整件衣服像一塊破抹布一樣挂在身上。
剛剛沒太注意,這會兒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蘇溪點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照了照,臉頰上都是血痕,已經腫了起來。難怪剛才沒覺得疼,應該是被打木了,現在才緩過勁來。
蘇溪滿身狼狽,慘不忍睹,心裡琢磨着這幅樣子可千萬别被路加看到,不然該心疼了,不如随便找個地方躲兩天等傷好了再回來。
課實在上不下去,蘇溪擡手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從後門悄悄溜出教室。
剛出門,正撞上得着消息趕過來的路加。
蘇溪害怕路加看見,低着頭用頭發蓋住臉,左躲右躲低着頭往路加懷裡鑽。
路加握着蘇溪的肩膀試圖讓她不要躲,好不容易擡起蘇溪的頭,蘇溪一個反手又用手把臉擋上了......
見擰不過她,路加小聲警告蘇溪:“再不讓我看,我就在樓道裡親你了!”
上課時間,樓道裡安安靜靜,一丁點聲響都會帶出回聲,繞是路加壓低了聲音,還是顯得有些空曠。蘇溪吓了一跳,左看右看,生怕剛剛那句話被人聽到。
好在大家都在上課,蘇溪松了口氣,緩緩放下手臂。
路加看見蘇溪的臉,面色冷了三分:“走,去醫院。”
******
兩人在醫院裡檢查完畢,坐在走廊上等報告,路加找護士要來一些冰塊幫她敷臉。
“柳夢夢是瘋了麼,下這麼狠的手?”路加看着蘇溪紅腫的臉,忍不住的心疼。
蘇溪說道:“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知道她為什麼打你麼?”路加問。
蘇溪搖搖頭,一臉不解。
路加點開微信,翻到别人發給她的一張照片,遞給蘇溪:“柳夢夢被學校處分了,記大過。”
倆人正說着,護士拿了化驗單過來,叫蘇溪進診室。
醫生看着化驗報告,又拿起手電筒仔細檢查了一遍,說道:“别的傷問題都不大,就是耳膜有點穿孔,修養一陣子就好了。”
“耳膜穿孔!”路加驚了:“這麼嚴重?”
醫生點點頭:“你們這些小孩子,别以為打耳光是鬧着玩的。真打不好,能把人打聾的!以後可要小心點。傷口不要沾水,身上的傷不礙事,多休息兩周就能恢複,耳朵上的傷時間久一點,可能需要一個月。我給你們開點藥,兩周以後記得來複查。”
“哪裡能開驗傷報告?”路加問道。
醫生這才警惕起來,以為蘇溪是挨了家暴,推了推眼鏡嚴肅的說:“我這裡就能開。小姑娘,需不需要幫你報警啊?”
不等路加回答,蘇溪搶先一步答道:“不用了醫生,開藥就行。有點誤會。”
“哦。”醫生仔細打量了一下蘇溪,看不出什麼,繼續對着電腦開藥單。
出了醫院,兩人打車回去,路上,路加一直陰沉着臉,不做聲。司機忽然覺得車裡的溫度好像低了幾度,這才剛入秋,天氣就這麼涼了,順手打開了車裡的暖風。
路加一直不說話,蘇溪看着路加的臉色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回了宿舍,蘇溪和導員請了幾天假,準備窩在寝室裡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