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墨在用餘光确認她跟上自己的後,加快了點腳步。
肆霧哀就這樣跟他的身後,踩着他的影子一步又一步。
一會踩上蘇宇墨的頭,一會又踩上他的肩膀。
蘇宇墨似乎察覺到她這個舉動,停下了腳步。
肆霧哀并沒有發現前面停下來的蘇宇墨,一頭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撞得鼻子都麻了,她捂着鼻子皺了眉。
“你幹什麼?怎麼不走了?”
蘇宇墨并沒有去問她怎麼樣,而是低眼看着她蹙眉的樣子。
就是這種神情,眉眼間的清冷,狠狠的揪着蘇宇墨的心髒,越收越緊。
但這一切都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低頭看去,一雙筆直白皙的長腿露在外面。
“腿,不冷嗎?”
他說完就在觀察眼前這個女孩的情緒,帶着點忐忑和緊張,他想要通過這句話再次确認,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苦尋未果的人,但是他并沒有在她臉上得到想要的表情,反倒是一股你管我的表情回了一句。
“管的挺多的。”
蘇宇墨恍惚了一下,很快的抽離了這種情緒,雙手插在兜裡,“那就走快點。”說完就轉身繼續往前走。
肆霧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點不敢置信。
“這是要走回去嗎?”她以為蘇宇墨說的送自己回去是開了車,又或者是打車。
“不然,你怎麼想。”蘇宇墨的态度似乎變得冷淡了許多。
肆霧哀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早知道走回去,還不如我自己回去。”
二人走到酒店已經是半夜一點了,其實不用走這麼長時間的,不知道是蘇宇墨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道路,走錯了好幾回,害的本來就腿疼的肆霧哀硬生生多走了二十分鐘。
路上明明有經過的出租車,都攔下來,他也不讓自己坐。
就好像,在故意和自己過不去一樣,這人是有什麼毛病了嗎?
走到一座傳統的英式建築風格的酒店門口,肆霧哀停了下來。
蔚藍色圓錐形房頂,紅磚拼湊白牆的外表下是金碧輝煌的燈光。
暖的發黃的燈光照應下肆霧哀的側臉上,白金色的絨毛在她臉上格外清晰,空氣中的粉塵因子都在朝她靠攏。
這一刻在蘇宇墨的眼裡,他好像看到了從前那個人,像是珠光寶氣世界裡的一塊金石,熠熠生輝,又好像一朵黑夜裡的蒲公英,風一吹便會四散開來。
二人站在門口僵持許久,蘇宇墨就這樣看着她,一句話也沒說。
反倒是肆霧哀覺得有些尴尬,在她捕捉到蘇宇墨的眼神裡有一瞬間變得柔和的時候又有點驚慌失措。
蘇宇墨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變化,急忙将臉撇向酒店門口的身穿灰色制服保安。
“我到酒店了,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肆霧哀帶着點疲憊的聲音。
蘇宇墨扭了扭脖子“嗯。”了一聲。
肆霧哀呆在原地,發現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不夠清楚。于是緊接着說到“很晚了,你也快回酒店吧。”
蘇宇墨還是無動于衷。
最後肆霧哀也隻好吐出一句“那我先進去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進了酒店大堂。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肆霧哀踏上了電梯,低着頭擺弄着衣服上的繩子,這個時候電梯又進來了一個身影,按了個六樓,她才想起自己忘記按樓層了。
正準備按時,發現自己剛好也住的六樓,轉頭就想跟旁邊的人說聲謝謝。可是“thanks。”剛出口,肆霧哀張開的口型就定住了。
蘇宇墨,他還沒走了嗎?跟自己上電梯是什麼意思。
肆霧哀一臉疑問的看他。
他倒是很自在,沒有看她一眼,眼睛平視着電梯門。
她才猛然想起,世界賽的戰隊都住這裡。
可是輸了的戰隊不是應該早就回國了嗎?他怎麼還住在這裡。
電梯緩慢的攀升,樓層顯示器,從一樓到二樓,再從二跳到三。
倆人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四樓,五樓,六樓
終于,在漫長的氛圍中,電梯到達六樓。
蘇宇墨先出的電梯,肆霧哀看着他朝左邊走了過去。
那不是我房間的方向嗎?
肆霧哀出了電梯後一直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後,直到他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随後蘇宇墨朝對面的房間刷了下房卡,門開了,然後一句話也沒有的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嗯,對,走進去,關上了門,肆霧哀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家夥住在自己對面。
不會是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自己吧......
為此,肆霧哀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導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她揉了揉眼睛,在松軟的床榻上翻了了個身。
伸出手胡亂摸索着,在摸到手機後,點了點屏幕。
沒有反應,又按了下開機鍵,依舊沒有反應,沒電了。
她從床頭摸到一根數據線給昨天沒有帶出門而關機的手機沖上了電,随後撐着手臂看向窗外。
半遮半掩的鵝黃色的窗簾因為阻隔着陽光變得清透,外面已經能夠聽見奪食的鳥兒叽叽喳喳的争吵,來往的車輛發動的引擎聲有點刺耳。
她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此時,充電的手機,彈出幾條未接來電,還有幾條短信。肆霧哀看了眼點開未接來電,顯示未接來電【江琛(10)】。
點開短信,引入眼簾的是自己頭戴耳機,粉色雙馬尾的賽場照片。
【這個是不是你!】是江琛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