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
“不要安慰我。”謝靈擡手捂住了對方的嘴,盯着這雙黯然的綠眸,淡然地搖了搖頭,“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路德維希握住對方的手,輕輕挪開,把臉貼着謝靈溫暖的掌心,溫柔地望着他,問:“Can I kiss you?”
謝靈微微一愣,旋即湊上前,攏住路德維希的臉龐。
“Yes, please.”
路德維希冰涼的嘴唇輕柔地覆了下來,不同往日的熱烈激情,這個吻溫柔得仿佛在舔舐傷口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對方似的。
他吻得極為克制,緊繃着神經,不敢有絲毫松懈,否則洶湧的欲念便會傾巢而出,在對方身上肆意妄為。
每一次觸碰都是對理智的試探,而欲望總是以極大的優勢占據了他的思維。他像是被勝利沖昏頭腦的指揮官,滿腦子隻想着攻城略地,占領對方,據為己有。
更可怕的是,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感覺肌膚相親的交合也無法滿足他,他想把對方拆吃入腹,乃至敲骨吸髓,與他融為一體,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徹底底地擁有謝靈。
如果那次沒有血契的存在,他恐怕真的停不下來了……
謝靈,我絕不會傷害你的。
所以這一次他格外小心,極其克制,壓抑着内心想要肆虐的欲望,輕吻着謝靈。
如此克制的溫柔使這個吻顯得有些笨拙,反倒讓謝靈有些無所适從,他用力一推将對方壓倒在沙發上,半撐着身子,好笑似的盯着一臉呆愣的路德維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純情了?”
路德維希正要開口,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謝靈拿起桌上的手機,是劉哥打來的。
“喂,劉哥?”
“小謝啊,你要的黑山羊我給你找到了,我哥們直接把它送到兔場來了,你直接過來我這兒提貨就行了。”
“好的好的,麻煩劉哥了,我馬上就去您那兒取貨。”
還以為要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劉哥的辦事效率這麼高。
謝靈撐着身子起身,卻被路德維希拉了回去,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對方的胸膛上。
“謝靈,明天再去吧。”路德維希幾乎是把謝靈箍在懷裡,令他動彈不得,“今天很晚了,走夜路不安全的。”
蹩腳的理由。
這條貫穿骨骼的鎖鍊禁锢了他數十年,他怎麼一點也不急着擺脫它呢,甚至還蓄意拖延……
謝靈思索了一下,擡起頭問對方:“你打算現在告訴我你和維克多之間的故事?”
“嗯……”路德維希沉吟片刻,趁謝靈不注意,突然來了一個翻身,瞬間把他壓在了身下,攻勢即刻逆轉,他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懷裡的謝靈,眉目含情,“可我們還有沒做完的事。”
“路——”
在他啟唇的瞬間,對方成功突破了他的牙關,帶着冰冷氣息的舌頭長驅直入,熟練地攪弄着。
他“惡狠狠”地瞪着路德維希,試圖用眼神制止對方,卻對上一雙噙滿笑意的綠眸。
好吧,你得逞了。
*
“謝靈。”
不想理他。
“謝靈……”軟綿綿的聲音,怪可憐的。
謝靈沒有轉身,隻是沒好氣地應了句:“做什麼……”
“别生氣,好不好?”是他慣用的撒嬌的語氣。
你也就這點伎倆了,謝靈不禁腹诽。其實他并沒有生氣,隻是渾身酸痛無力,根本懶得轉身,也懶得多說一句話。
他也實在是有些郁悶,這家夥難不成有什麼性/瘾之類的嗎?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他這個尋常的人類會被榨幹的。
“謝靈,别不理我…… ”說着委屈巴巴的話,手卻不安分地遊蕩在謝靈的腰間,輕輕撫上他的傷痕,“我錯了。”
但是完全聽不出任何認錯的誠懇語氣。
“我很困。”謝靈現在隻想睡覺,一點也不想搭理對方。
路德維希聞聲便停了手,留戀地在謝靈的肩上輕輕一吻,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就怕鎖鍊的磕碰聲驚動對方的睡意。
沒辦法,他要是緊貼着謝靈睡一晚的話,對方的感冒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一離開謝靈,他身上沾染的屬于對方的體溫便漸漸地消退了。
他歎了口氣,俯下身為謝靈把被子合攏,然後坐在床邊,安靜地注視着對方。
謝靈是真的又困又累,眼皮耷拉着,不知不覺便昏睡過去了。
月朗星稀,月光如瀑傾瀉入戶,投下一片光亮,灑在謝靈的身上,為他披上了一層朦胧的薄紗。路德維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隻覺得很美,月色很美,謝靈也很美。
他不禁莞爾一笑,不知道初見之時謝靈所說的“Beautiful night”是否也和今夜一樣美麗。
這一切都太過美好,宛若朝思暮念的夢境,令他流連忘返,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