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今夜玉姑娘回歸，太平樓為衆貴賓帶來玉姑娘招牌舞樂，以供享樂。

銀鈴聲響，賓客霎時無聲，整棟太平樓都黑了下來，鍊接樓與樓的天梯亮起一盞盞蓮燈，舞台中央的蓮燈也接連亮起。

一盞碩大蓮花出現，周圍泛起幽幽藍色熒光。

絲竹樂起，蓮花綻開，一道身影端坐其中。

身影手法變幻，做壁畫仙人姿勢，藍色熒光随之變幻為日月星辰，仙鶴神鹿。

全場賓客都看着這奇幻一幕，羅淩站在其中，也不例外。

樂曲忽變，一瞬間所有燈光亮起，衆人還未從黑暗中反應過來，隻見蓮台之中粉色蓮花似身影躍起，羅淩眼睛緩過神來，原來是一身穿蓮花樣舞裙的女子。

女子立于蓮中，衣裙飄揚，像是蓮花中又重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蓮。

腰肢慢轉，衣裙随之散開，蓮花，綻放了。

女子舞如風中細蓮，一舞一步，仿若腳下生花，而臉上白色面紗在如此舞蹈中竟然沒有一絲淩亂，還是将臉擋個嚴實，給人若隐若現美感。

羅淩定睛細看，才發現這舞裙的非凡之處。

像是用的一層層染粉蛟紗，裙中還藏了金線，當舞者舞動起來時，金線在火光下躍動，更顯舞蹈靈動。

太平樓果然豪，豪沒邊了。

羅淩默默感歎，奇怪門侍引她進來後怎麼沒帶她去見掌櫃。

舞台上，女子落下最後一步，紅色帷幔從頂降落，遮住女子，舞曲變化，帷幔從中四散而開，舞台中央從一人變為七人，最開始的女子手持蓮花，等待樂點一起，手中蓮花同身上蓮衣飛向四周，化作無數花瓣。

“好！”

“好！”

“玉姑娘舞的好！”

四周賓客在此時終于回神，爆發雷鳴喝彩。

“原來她就是第一舞姬……”

羅淩喃喃，一片花瓣落在她頭頂。

舞台中七人在蓮衣之下，是敦煌飛仙的仙人舞衣，玉姑娘在其餘六人包圍之中拉住帷幔飛舞，帷幔繞着看台轉圈，羅淩感覺怎麼是沖她這邊來的。

玉姑娘舞到羅淩站着的看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攬住她飛身而起，玉姑娘雖戴着面紗，可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如春水靈動，光是看眼睛，就知道是個美人，而她常年酒樓與貴族之間樂舞，身上自是少不得熏香，聞着細膩的茉莉香，羅淩緊貼着她同她對視，整個人都被吓傻僵在女子懷中。

玉姑娘像是發現羅淩局促，低低笑出了聲，聲音像是用羽毛撓了一下她耳朵。

帷幔上升到三樓雅間，玉姑娘順勢将她放在一間。

其餘六人也接應而上，七人拉着帷幔升空起舞，就像是真的壁畫仙人在起舞。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氣動四方，小玉最拿手的，其實是蘭花劍舞，不過今日這妙蓮飛天也還可以，羅小姐，您看的還舒心麼？”

屋間傳來一道女聲，羅淩回頭，藤椅上座着一位戴半張面具的女人。

“掌櫃的？”羅淩問道。

女人露出一個微笑。

“羅小姐叫我媚娘子就好，今夜實際看到您，果然是英雄少年，不同凡響。”

“羅小姐您請坐。”

羅淩坐到楊媚身邊。

“媚娘子找我們四方镖局是為什麼活？”她開門見山。

“羅小姐先别急，您剛剛看我們舞姬的舞蹈可還入得了您的眼？”

楊媚喝了一口手邊花茶。

羅淩坐的端正，背脊筆直，屁股占三分之一地，這種時候，她倒是和李靜泉一樣規矩。

“當然好，京中沒有比太平樓更好的舞姬。”

“呵呵，能入您的眼自是最好，”楊媚為她倒上花茶，“這小玉啊，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放眼四海八荒，沒有比她天賦還高的。”

看來這個媚娘子是鐵了心要先聊其他的。

“我剛來時媚娘子您在念詩，說玉姑娘最擅長的是劍舞？”羅淩順着話下去。

“沒錯，昔日公孫大娘一舞為名士親睐，而如今，我家小玉得衆人關注，說到底，她怕也是繼承了祖上。”

“祖上？”羅淩疑惑。

“不錯，我這位小玉寶貝，就是公孫氏的後人，公孫珠玉，我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呢，你看，她來了。”

楊媚話音落下，羅淩回頭，公孫珠玉換了一身衣裳，朝席間走來。

她臉上仍戴着面紗，朝羅淩行一禮，走到楊媚身邊。

“小玉被人所害，不能言語，同她交流一般用書信寫下，羅小姐不要見外。”

公孫珠玉在楊媚身後，替兩人換茶水。

“既然珠玉姑娘也來了，媚娘子您要我們四方镖局幹的，到底是什麼買賣？現在可以揭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