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斬刀貼着她脖子,火折子被刀風吹的明滅搖曳。
那人靠近秦昭,夜色下,衣袍之下露出銀色令牌,竟是同幾次遇上羅淩的那夥人一樣的令牌,若是羅淩或路遊雲一人在這肯定會吓一大跳,因為這人的聲音同那日在梁府襲擊路遊雲的是同一人。
“大人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若是再找不到那個東西,你應該知道下場的吧。”黑衣人話沒點完,秦昭早知道了。
“下場……不就是死麼,我早就是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也早做好去死的準備,你回去告訴大人再等等,馬上找到了。”秦昭聲音冷下,不客氣下着逐客令。
黑衣人冷哼一聲,繼而笑了一下:“希望秦小姐這次不會讓大人失望,對了,我就再幫秦小姐一把好了,那日在梁府,你那個好友羅淩的手下跑來找線索,他們同陸雲起脫不開,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動私心,好好查查他們才是。”
黑衣人明裡暗裡都是威脅,秦昭捏緊了衣袖裡的雙手。
“當然,一切以大事為重,她……也不是我的朋友。”
“秦小姐明白立場最好,你可不要再做什麼小動作了,大人可一直關注着您,對您給予厚望。”
下達最後通牒,黑衣人運功離開,那柄快刀在秦昭脖子留下一道血痕,提示着她她的命到底在誰手中。
等到四周終于沒有動靜,秦昭一下跌坐在地上,剛剛的對峙讓她整個人緊張到極點,趁着夜晚,秦昭不清楚那人何時來的,有沒有看到李小池,但無論如何,她已經引起江卓化的懷疑,黑衣人肯定會将今夜的事全盤告知,自己必須趕快行動。
京城這邊,羅淩從太平樓出來後加快腳步回到镖局,今夜是人們新年狂歡的最後一夜,街頭上人頭攢動,羅淩被人群擠的頭暈眼花。
正當她奮力擠過人群時,忽然從人群中走來一個帶着狐狸面具的紅衣男人,男人身形高挑,氣質突出,他走在人群中,迫于通身的氣壓,四周百姓自動讓出一條道。
男人從人群中拉出狼狽的羅淩,羅淩站定,往後退了兩步。
“江大人?是宮中無事了麼?今日怎麼有興趣來我們這些平民的地方來了。”來人原來是江卓化,羅淩向來不喜歡同他打交道,她保持着距離挖苦。
江卓化輕笑一聲,聲音還是老樣子,讓人寒戰。
“看來我的僞裝沒什麼用嘛,還是被羅小姐認出來了,羅小姐您怎麼認出來的?”
羅淩不願同他多說,隻想盡快離開。
“認出江大人還不簡單麼?江大人天生貴氣又出挑,您這樣的人才,人群裡一眼就看出來了。”但其實是喜歡穿紅衣又老愛熏那種特别貴的檀香,能不認出才怪,但羅淩沒說出口。
江卓化似乎很享受羅淩對他的奉承,他笑着将臉上面具取下,想戴到羅淩臉上,羅淩趕緊後退。
江卓化一把抓住她,變了臉色,臉上的笑看着僵硬無比。
“我勸羅小姐最好接受我難得的好意,不然哪天我一個不高興,受傷的可是羅小姐您身邊的人。”
羅淩被威脅的咬牙切齒,江卓化如願給她戴上面具,擋住那張要把他殺掉的臉。
看着羅淩面具下的雙眼,江卓化很滿意自己傑作。
“對了,羅小姐,聽說您接了樁太平樓的差事,不日就要出發去并州?”
透過面具,羅淩看向那張陰森的臉,盡管是在微笑着,可眼底毫無笑意。
“我們镖局的差事,貌似同江大人沒什麼關系吧。”羅淩立刻警戒起來。
“當然,”江卓化開口,“不過也正好,就算羅小姐您不去并州,我也會邀請您前去,看一場有關于您的好戲。”
江卓化說完,不等羅淩反應,轉身走入人群,人流将二人隔開,羅淩回過神追趕,想要問個明白,遊街龍車移動而來,羅淩徹底看不見江卓化身影。
回到镖局,羅淩情緒低落,镖局衆人早在白日處理完自己事情,圍坐在小院等着羅淩。
院子裡生着火爐,火爐上吊着花茶,小桌上擺着點心瓜子,中間墊着小墊的暖和位子為羅淩留着。
默娘看她出門時還好好的,回來怎麼這樣了,趕忙關心上前。
“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在外邊欺負您了,我們找他去!”
默娘話語關切,字句間都是濃濃的擔心,她被爐火烤的溫暖的手拉着羅淩,将她帶到椅子上。
白楚唯遞上溫度剛好的花茶,路遊雲将剛才剝了有一陣的瓜子仁送到面前。
手上是關心她人的愛意,自己最在乎的朋友就在身邊,想着江卓化的話,羅淩忽然一陣悔意,太平樓的這單活兒,她真的做對了麼?
路遊雲似乎是猜出了她在想什麼。
“小小姐,”他叫着羅淩,“咱們六人就是整個镖局,你是當家,是主心,您去哪我們去哪,您想做什麼我們就去,不管怎麼,我們永遠尊重您的選擇。”
其餘人紛紛附和,得到支持,羅淩信心又慢慢回漲,她終于開口,說出了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