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的士兵持戈跑來城門接應,迎接他們的卻不是一場激戰,他們隻看見騎馬的小姐肩上立着一隻高貴的雄鷹,地上的冉氏士兵半數中箭倒地,半數被趙瑛震懾呆立在原地。
不知是冉氏還是鄭氏的士兵中有人高喊:“她是神鳥的主人,她是真命神女!”
接着,鄭氏的軍隊歡呼出來:“神女,她是神女!”
趙瑛持弓指向城門邊的幾個人,“開城門!”
一時間無敢不應。
剩下的冉氏士兵被鄭氏的人控制住。
封城十數日的石坊城,終于迎來了城外的陽光。鄭枭的右手吊着手托,單手騎馬帶大部隊進城。
趙瑛看向鄭枭身後的幾個将領喊道:“将軍們,帶好你們的士兵,把石坊城裡的冉氏族人全都聚集到神廟去!投降的族人全都饒恕他們的性命,不可一概斬殺,他們原都是平民!”
“是!”這些人關在城門外時就聽到裡面的人在喊天命神女,進了城之後,幾乎未經思索就已經默認服從神女的指揮。
鄭枭驅馬慢慢走近趙瑛,二人坐在馬背上平視對方。
鄭枭眯起眼看着趙瑛。她剛才号令的那一番話讓他覺得震驚。震驚過後,鄭枭刻意說:“我還沒有下令要饒恕投降的冉氏軍民。”
“但你心裡就是那樣想的。”趙瑛笑笑,手一揮,放飛了立在她肩頭的趙飛翔。一枚白玉的印章就順着趙瑛揮手的方向落入了鄭枭手中。“收着吧,那是冉氏族長的印章。”
趙瑛拉着馬缰繩調轉方向,說:“跟着我。”
“去哪?”鄭枭含笑。
“去神廟。我給鄭方伯帶路。”趙瑛回頭,伸手示意,“請。”
*
趙瑛殺光了冉氏族長的幾個侍衛,又放出族長已死的消息,神廟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族長死後,冉氏士兵成為一盤散沙,聽說鄭枭帶着領兵扛着戰旗沖進城内,把冉氏軍隊的幾個将領全都射殺的消息後,他們潰不成軍,束手就擒。趙瑛和鄭枭抵達神廟時,神廟已經被護送趙瑛來的那支隊伍以及僞裝成平民埋伏在附近的燎城兵全全控制。
不過多時,投降的冉氏軍民都被集中在神廟裡關押起來。這些人現在就是鄭枭的俘虜,是和冉氏談判的籌碼。
果然,消息傳回冉氏的當晚,奎冉的長子親自帶着幾名文官出發,前往石坊城求和。
次日清晨,鄭妘和宗姬在兩隊鄭氏士兵的護送下來到石坊城,進入城主府。
鄭妘在戰戰兢兢的恐懼中終于又見到父母,哭着沖進母親懷裡。詹夫人經曆危難之後與女兒重聚,也是激動萬分。
“母親有沒有事?父親呢,有沒有受傷?”鄭妘急切地問。
“我們都沒事。”詹夫人搖頭,卻看到女兒是一瘸一拐着進來的,心焦地問:“你的腿怎麼了?”
“妘兒在昭信城受了天大的冤屈,差點見不到母親了。”鄭妘把她被湘冉誣陷入獄,獄中差點沒命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猶如幼童在母親面前,總是不吝于說出自己的傷痛。倒豆子一樣說完後,她又向母親引薦趙瑛:“女兒在昭信城時,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趙瑛救了我,母親,現在趙瑛就是我姐姐了!”
趙瑛昨晚跟着燎城的大部隊入住城主府,這時跟随鄭娴一起坐在客座,上座的是燎城城主鄭枭。鄭妘說完這些話時,鄭枭将探尋的視線投向了趙瑛。
鄭妘說:“趙瑛冒着生命危險代替女兒進城探望父親母親,母親一定要替我重謝趙瑛姐姐。”
詹夫人知道,燎城的士兵這次全靠趙瑛的裡應外合才能攻下冉氏,沒想到趙瑛在昭信城還頂住高壓救了女兒的性命。一時間,這個從來都穩妥持重的女城主不禁後怕。如果那時趙瑛沒有出手相救,她獨生的女兒,如珠似玉般養到這麼大的女兒離開了她,她還有什麼心思繼續活在世上?
想到這裡,詹夫人跪直身體,向趙瑛的方向躬身坐拜。
盡管對方是一個比女兒的年紀大不了多少的小姐,但她見識過趙瑛帶兵的威風淩淩,對這個年幼但一力勇挑重擔的孩子充滿了贊賞甚至是崇敬之意。“多謝趙瑛小姐在彼時向小女伸出援手,又在危難中救石坊城于水火。我詹荨以族長之名起誓,願以自身性命相報,石坊城随時為小姐效勞。”
趙瑛連忙也跪直了向詹荨行拜禮,“趙瑛不敢居功。這次能解救石坊城,全靠鄭方伯帶兵有方,治下軍規嚴明,才能這麼有效率地将冉氏軍民全數繳獲。”
鄭娴這時也跪直身體向鄭妘的方向行拜禮。“堂妹,我也要多謝你。”
鄭妘不解道:“謝我什麼?”
“父親被流矢射中,危在旦夕,趙瑛為父親救治,讓父親服下了宗氏救命靈藥,那靈藥是堂妹所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