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司昌将軍莫非就是母親說的,會在王都給她派工的人?
這個人,大将軍司昌,是她母親的前夫?
孟夫人一門心思要複國,并且聽她話裡的意思,王都這位派任務的人,還是她的上峰,也許就是這個人一直在向母親指派任務,要母親繼續計劃複國。
商國的鎮國武侯大将軍,手裡握着兩萬大軍的兵權,能住在西都如此豪華的宮殿裡。他就是母親的上峰,還是她的前夫??
葛國滅國不過十七年,這個男人已經成了商王相當信任的人,他是怎麼做到博得商王的信任,既能能猥瑣發育,又能不露出馬腳的?他手裡有這麼多兵力,還能繼續扮演忠臣良将,真有定力。
趙瑛并沒有放下手裡的骨針,跪坐的姿勢也沒有放松,依舊脊背挺直,正襟危坐,胡說八道:“母親什麼都沒跟我說。她隻告訴我,将軍想造反。将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瞞了十七年的嗎?”
司昌眉頭皺起來,随手抄起一支青銅酒杯,像扔飛镖一樣往趙瑛頭上飛去。
趙瑛手腳都重傷未愈,接是接不住的,躲得也非常狼狽。
酒杯摔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要是砸到頭上,肯定腫個大包。
“你隻要完成我給你的任務,不要問任何不該問的事。”他的話音像他扔過來的青銅杯一樣冷。
母親到底中了什麼邪,竟然一直在為這樣一個人辦事?這個人一點都不懂懷柔政策,跟着這種老闆,手下人遲早要跑路。難怪葛國最後沒能複國。一方面是商國一統中原是大勢所趨,另一方面,他這個複國中堅力量的性格才是大問題吧。
趙瑛很火,但司昌暫時能算是跟她一夥的人,初來乍到,她還不想跟他鬧僵,隻能用左手撐着身體,艱難地起身問:“将軍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去勾引太子的侍衛長官,成為我埋在太子身邊的釘子。”司昌摔杯的動作很激烈,說話的語氣卻很平靜,仿佛在說我要你替我撿個杯子這種簡單的小事。
但是趙瑛心裡想笑。
這人真是個外強中幹的蠢貨,這麼相信他當年那套送女人去敵人身邊的辦法?也就是遇上孟夫人這麼個認死扣的老實人,再加上她外祖父祈康将軍的死這麼一個buff,否則這麼多年了,誰還願意把他的話奉為圭臬。
所以不是他掩飾得好,讓商王發現不了,而是他壓根兒沒做出什麼能有機會讓商王發現端倪的正經事吧。
司昌見她不答話,提高了聲音問:“怎麼,你不願意?”
“将軍是習慣了發号施令,腦子糊塗了?我初來乍到,根本不認識太子的侍衛長官,我有什麼辦法去勾引他?”趙瑛說。
司昌從他的位置上起身,一條颀長的人影朝趙瑛走來。
他在趙瑛的地氈上挨着她坐下,掐住了趙瑛的下巴。“跟我說話之前,想清楚你的身份!否則你會知道,軍隊是怎樣打殺奴隸的!”
質地精良的絲質夏裝底下,是精壯結實的身體,肩膀肌肉的線條隐約可見修長漂亮,這的确是常年征戰的軍人的身體。不說打殺,就說他的力氣和手段,在此刻捏碎她的下巴是不成問題的。
半晌以後,司昌甩開趙瑛的臉,拿起一塊帕子開始擦手。
趙瑛反駁道:“請問将軍,你送出去的其她女人都有作用嗎?”
“别人怎麼樣不用你管。你能不能有用,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我勾引他之後呢?我有任何接應嗎?我不能自己白白的去赴死吧。”
“怎麼,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司昌簡直要笑了,“先等你做到第一步之後再來想以後吧。”
趙瑛真的受不了這種自以為是的上位者,即使她是帶着母親給她安排的任務來的,但她憑什麼要忍受這樣一個無禮的上司?她強忍住心裡的不滿,穩定情緒說:“那你總要先告訴我,你會給我提供什麼助力?我像無頭蒼蠅一樣,怎麼給你辦事?難道你的計劃就是讓女人給你送死,你自己坐享其成?”
司昌再次掐住了趙瑛的下巴。這次他手下用了力,掐得趙瑛一點都動彈不了。
“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他狠然道。
身為一個将軍,司昌手下的力道可以輕易地掐斷一頭野狼的脖子,趙瑛吃痛,加上身上還有傷,根本無法動彈。
司昌冷哼:“你以為我有求于你?狗都不如的東西,你根本沒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
趙瑛的下巴又受着力,話也說不出,無意識間痛得眼淚都流出來。
真痛啊。
好在,下巴上的力道這時松開了。
司昌丢開她的臉,像是丢掉一個髒東西。“你要保證自己不要死了,活下來,讓我看到你的能力,你才能在我這裡得到助力。”
趙瑛被慣性帶得往右摔去,右手沒能撐住身體的重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