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聯系不夠頻繁,沒有給足安全感,是我的問題。陳堯,兩個人的感情就是互相添麻煩,羁絆越來越深,才是甜蜜的負擔。”
楊一帆的側臉在客廳橙黃的燈光下,柔和瑩潤,散發着有種國泰民安的祥和氣息。
“以後請多多麻煩我哦,女朋友。”楊一帆逗笑着。
“好。”陳堯眼睛彎彎,“你是上過什麼男德培訓班嗎?”
“這種培訓班沒上過,戀愛前倒是學習了不少技能?”
陳堯腿斜到一邊,手拍拍留出的半邊座位,說:“來。”
楊一帆像隻大狗,撲騰過去先給了個貼貼。
“擦嘴!”陳堯的抱怨聲被淹沒。
……
楊一帆這周恢複回星南上班,身體力行着保持高頻率的聯絡,兩人膩膩歪歪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今天是晴天,早春的太陽清冽爽朗,陳堯好不容易讓楊一帆路口放下自己,不然他還要跟到辦公室。
她走出公司電梯,後脖頸莫名得微微出汗。
要下雷陣雨了嗎?
她走進辦公室,手心微潮粘膩。剛跨進門,向前邁的右腳好像踢到什麼,陳堯扶了下旁邊的辦公桌,左腳又被絆了下,插在一堆A4紙裡。
入口處的地上,一堆散亂的文件,有的蓋着紅章,就這麼攤着。
“這些都要搬?”
康總站在文件旁邊,頭發有些淩亂,襯衫解開了最上面一粒扣子,朝着裡面的辦公室問道。
他的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眉眼間有一絲不耐煩。
“怎麼了?”
壓點趕到辦公室的吳茉,也被這一堆文件堵在門口,正好看到康總朝裡面喊。
“代替盧飛的新副總定下來了?” 裡面那間辦公室一直是盧飛在用,這段時間都關着,今天突然開了門,吳茉八卦地問道。
“都搬回原位,原來放哪現在放回去。”那間辦公室内飄出聲音,有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出來。
……
即時生活在紛紛擾擾的社會中,有時候也會覺得遊離在地球之外,甚至不在這個宇宙,耳邊的聲音穿過蒼穹,也無法抵達耳鼓膜。
陳堯在看到此人的瞬間,就是這種狀況。
她的生理自動産生了排斥性的遊離反應。
“有病吧。”吳茉罵了一句。
“靠。”陳堯忍不住爆粗口。
“還有錢宇的那些合同,也放我這,放下面的文件櫃裡。”那人繼續指揮,走到康總跟前說着。
“姐姐們,早啊。” 他看到康總身後一臉震驚的陳堯和吳茉,得意地打了聲招呼。假模假樣地拿起一沓文件,飄飄然走回辦公室。
啊,地球上為什麼還存在這種生物,陳堯想蒙住眼睛蒙住頭,假裝一切還有救,可是她的心已經像糊了一層豬油,怎麼洗也洗不幹淨。悲觀主義沒有錯,因為樂觀主義的每一次的希望,都會被現實破滅。
“惡心死了。”吳茉吐着舌頭,“你看這嘴臉。”
“怎麼回事?”陳堯還未平複心情,低聲問康總,“盧飛怎麼回來了?”
“王主席的秘書送回來的,還有這些文件。”康總看了眼辦公室,低聲說,“據說被幾個董事一起保下來了,你們幾個要當心,這位以後更不好惹了。”
康有禮躲在麻木的面具後面,找回成年人最後的體面。
……
笑話。
陳堯看了眼腳下真真假假的合同,就像個笑話。
她們忙東忙西忙項目就像個笑話。
董事會決策決議更像個笑話。
陳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什麼草台班子什麼真相,不過是沒有觸及核心利益圈。
她忍不住心中的惡心,每個毛孔都有個舉着尖叉的惡魔在叫嚣,毀滅吧毀滅吧。
辦公室内的人越來越多,入口處竟然比春節後第一天上班發紅包時還熱鬧,熱情友善的銷售們,紛紛伸出援助之手,很快把盧飛的文件都搬進了他的辦公室。
人們噓寒問暖,其樂融融。一直把話題聊幹,終于沒什麼可說的,回到位置。
當辦公室又恢複安靜時,陳堯發現了不對。
林曉凡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