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看到太多才過載了。”蘭瑟梅羅仰着頭，任由羅曼撐開眼睑處理雙眼魔力過載的後遺症，“你大概想不到那個信息量有多爆炸……畢竟我的身體還是普通人的那種強度嘛。”

“說起來确實很奇怪。”羅曼放好眼藥水，伸手為這幾年下來幾乎沒有合過眼的魔術師按壓眼周，“我本來還隻是覺得你的『構成』稍微有些異常……這幾年相處下來，結合體檢報表一看——你這已經不是稍微有些的程度了，是相當不對勁啊？”

“你本身身體的強度甚至比瑪修都要差勁——但魔術回路多到一種可怕的地步。”羅曼深吸了一口氣，“就好像你本來就該是屬于神代的魔術師一樣……”

“嗯哼。”蘭瑟梅羅舒适地哼了哼，“所以，你的推斷是？”

“你的狀态就像是把神代魔術師的靈魂和魔術回路一起剝下來塞進了一具極其羸弱的身體裡一樣……”羅曼從消毒箱裡翻出溫熱的毛巾，折疊起來蓋在蘭瑟梅羅的雙眼上，“但這種操作連『Solomon』都做不到——”

“你能确定的是，我的靈魂和身體本該是不配套的，但它們一直維持着平衡，甚至逐漸變得配套起來……”蘭瑟梅羅用眼罩罩住熱毛巾，扶着桌子站了起來，“那你有沒有想過幻想種？”

“幻想種……？”羅曼眨了眨眼，“等一下，你的『屬性』是什麼？”

“……不知道。”蘭瑟梅羅抿唇，“我複刻過很多依據屬性展現的魔術，其中有很多是互相沖突的——而我身上的那堆魔術刻印也是這樣。”

“但它們從來沒有在我的身上産生沖突。”

A組的隊長在不知道第幾次試圖促進成員互相交流失敗後走錯了走廊——意外地看到了住在無菌室裡的，被追加指名為第八位A組成員的瑪修。

“基爾什？”跟着羅曼引導才走到無菌室外的蘭瑟梅羅歪了歪頭，被眼罩阻擋的視線卻精準地落在基爾什塔利亞站的位置，“我本來還在擔心今天要怎麼給瑪修講故事……你這不是相當空嘛。”

“給我替個班吧——之前答應了她今天給她講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故事。”

『星海』的調律已經逐漸成型，遵循神話的規律——天與地分離，才能成為天與地——基爾什塔利亞和蘭瑟梅羅已經很久沒有同時出現在同一場合裡了。

把講故事的工作拜托給基爾什塔利亞之後，蘭瑟梅羅就離開了兩人的身邊。

“……大神宙斯降下雷霆使阿斯克勒庇俄斯死去，因他做出了讓凡人起死回生的神藥，侵犯了冥王哈迪斯的神權。”基爾什塔利亞坐在瑪修的床邊，回憶着過去臨時監護人在星空下為他和奧爾加瑪麗授課的場景，“又為了安撫喪子的光明神阿波羅，将死去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升為星座——那就是蛇夫座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也因此被人們尊為醫神。”

“瑪修今天的身體情況很不錯哦。”羅曼微笑着走到床邊，“沃戴姆接下來還有工作吧？瑪修這邊交給我負責就行了。”

“羅曼醫生平時陪瑪修做些什麼呢？”基爾什塔利亞打開随身的平闆，劃去已完成的臨時增加事項，“Lord好像把她的工作都扔給我了——”

“啊，我建議她這段時間盡量多休息一會。”羅曼看着基爾什塔利亞憑空多出的大半待完成事項，撓了撓頭，“畢竟之前在地下的時候，她的魔眼突然魔力過載，短時間内強行恢複使用的話會壓迫眼部神經——恐怕馬裡斯比利所長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讓她把工作都交給你的吧。”

“瑪修這邊的話——”羅曼在瑪修的床邊坐下，“之前和她一起看了『福爾摩斯』——接下來的計劃裡還有BBC的《神秘博士》。”

“有空的話要一起看嗎？”

“那我今晚結束工作之後過來吧。”基爾什塔利亞給增加事項劃分好處理的優先級，“A組的日常訓練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工作都是來自老師和Lord的移交——優先級别最高的隻有一項，應該能在晚飯前處理結束。”

“今晚一起看吧？”

A組成員之間沒法對等溝通的情況是魔術師家系社會的社交遺留問題——基爾什塔利亞很清楚短時間内沒法讓那幾個人做到互相信賴，更何況馬裡斯比利還塞了一個真祖進來——在看到瑪修之後，基爾什塔利亞暫時地放下了原A組成員之間的交流促進計劃，轉而選擇了和瑪修相處。

“工作辛苦了。”馬裡斯比利端着紅茶對走進所長辦公室的基爾什塔利亞點了點頭，把一大沓紙質資料遞到基爾什塔利亞的面前，“這裡是還未被征召進入迦勒底的靈子轉移适應者名單——從裡面挑選禦主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需要挑選多少人？”基爾什塔利亞接過資料，“目前的禦主名單隻有A組的7人——”

“憑你的判斷挑選就行。”馬裡斯比利一目十行地閱覽着工作電腦裡的信息，面色被昏暗環境裡電腦屏幕的熒光映照得晦暗不明，“事實上，這些人就算全部通過也填不滿名單——憑你自己的判斷來挑選入選者就行，沃戴姆。最基礎的要求是能服從命令，不違背迦勒底的核心……還有，要留出一個給普通人的位置——那個人隻需要擁有靈子轉移适應性——這是Lord的要求。”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