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點,飛羽酒店房間的門被敲開。
聰明成熟如她,絕不會輕易在這個時間為外人開門,但這次她沒有一絲猶豫,聽到敲門聲,問都不問,就去門口将人迎了進來。
隻因為對方是陸風銘,而且兩人已提前約好。
陸風銘特意站在剛進門後的小走廊裡,并不進到房間内。他不會辜負飛羽的信任。
他從手拿的紙袋裡取出一個A品牌的鞋盒,這是曾經統治全球幾十年的兩大頂級運動品牌之一,如今雖然體量很大,但在各專業運動領域早已被多個專精品牌圍攻到潰不成軍。
但它仍然有強大的實力。
“你剛才說今天體測穿的鞋不是專門的跑鞋,我就明白,換一雙鞋肯定能提高成績。”陸風銘從鞋盒中取出一雙全新的跑鞋,白色為主輔以天藍色的流線造型,鞋底看上去很厚,但卻是用超輕材料制成。鞋楦既寬松又包裹,視覺上卻絲毫不顯胖。
“我知道跑步時最好不要穿全新的鞋,但這雙是我在體育行業這麼多年來,絕對确信的一雙好鞋,哪怕是第一次穿也絕對貼腳舒服。而且它的鞋底專為長跑設計,絕對能幫你提速,讓你跑的更輕松。來,試一下,今晚可以穿着它在房間走路。”
陸風銘順勢直接單腿跪地,手捧一隻鞋,等待飛羽将腳伸進來。
飛羽猶豫了一秒,這個場景着實有些暧昧。
但看到對方眼中的關切和真誠,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需要找時間洗洗腦子。
于是她的腳從酒店拖鞋裡出來。
剛洗完澡沒多久,雖然身上換了便裝,腳上卻沒有穿襪子。雪白的腳踝透出一絲柔軟。
陸風銘皺眉:“腳背的傷今天疼嗎?”
他看到的是前天鋼管舞訓練在腳背上留下的痕迹。已經不再滲血,但因為磨掉了幾層皮,所以可以看到大片鮮紅色的皮膚。
飛羽誠實回答:“開始貼了紗布,基本不疼。但跑3000米的時候紗布磨掉了,後半段有點疼。下午我又把紗布纏回去了。現在是剛洗完澡讓傷口晾一晾。”
陸風銘深吸一口氣:“還需要塗藥嗎?我來幫你。”
“嗯……不如先試鞋吧,我想順便感受下這個鞋如果跟傷口接觸有多疼,畢竟明天跑步過程中紗布還有可能蹭掉。”
陸風銘想了想:“好,先試鞋。”
飛羽的前腳掌踩了進來,陸風銘伸手去抓鞋子後方翹起的鞋提帶,想幫助她更好的讓整隻腳滑進鞋内。手指劃過腳踝外側皮膚,腳的主人有一微妙的停頓。
皮膚過電,飛羽輕輕弓起腰。
“我自己來。”她鎮靜的說。
陸風銘擡頭望向她的眼睛,閃耀的星空宇宙仿佛要将他吸入。他同樣用鎮靜的語氣說:“我來吧,相信我。”
踩入鞋中,陸風銘收回自己的手,并沒有多餘接觸。
“怎麼樣?走一走看。”他站起身退回兩步。
飛羽的第一感覺是自由,緊随而來的是包裹。相矛盾的兩個特性神奇的融合,仿佛腳底長出了羽毛。
“真的很舒服,完全沒有新鞋的陌生感。大小也合适。”她驚喜的說。
“太好了!你今晚可以多穿着它走一走,明早記得穿一雙舒服的襪子,可以在跑步之前穿它多走走跳跳。”陸風銘建議,“還有第二個東西。”
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副運動耳機播放器。
“這是我剛才臨時為你趕制的一份配速歌單,按照3公裡的不同階段分了bpm,你隻要按照音樂節奏踩點、确保步幅,再随時比對自己和其他選手的排名就行。”
飛羽大吃一驚:“你剛剛,為我臨時做了一份歌單?”
“對,我沒自己開車,打車來的。坐在車裡用電腦臨時做的。耳機也充滿電了。你放心,我雖然不擅長攀岩,但跑步這種循序漸進有規律可循的運動我還不錯,而且對配速歌單很有心得。”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這是太貴重的幫助了。”
“不用謝我。你明天好好跑,放輕松就行。這對你來說無非是又一個要越過的障礙而已。”
飛羽認真的點頭。
“那……那沒有别的事我就走了。”陸風銘轉身走向門口。
“你、你晚上怎麼辦?住在這裡嗎?”遲疑的問詢開口,飛羽怕對方産生誤會,但她心裡并非沒有念想。
也隻是一瞬,畢竟明天更重要。
陸風銘柔聲道:“我打的車還在樓下等着,直接載我回市區。明早我還有會議。”
“這麼晚開回去安全嗎?”她覺得對方最好是在酒店待一晚,畢竟走夜路令人不安。但這樣說出來又仿佛帶着暗示。
“安全的。這裡雖然離市區遠,但山路隻有一小段,我自己會注意的。”
飛羽不好再多說什麼:“那……你到家了電話我,不管多晚都行。這樣我才放心,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太晚了,你快休息吧。明天加油!”陸風銘留下暖風一樣的微笑,轉身離開。
飛羽背靠在門上,無聲的笑了半分鐘,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犯傻,便搖了搖頭,回到房間,飛身把自己甩到床上。
她想強撐着等陸風銘電話,但不知何時已經抱着手機睡着。等電話鈴響到第三聲,大腦突然清醒,她摸索着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