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許知瀾正色,“咱們一起訓練這一個多月,我看得出來你力量絕對不差,在當今女子選手裡排得上前十。但你會收着力,盡量用頭腦和技巧,隻在不得不用蠻力的時候才用力。我覺得這是很聰明的辦法。”
被認真表揚的飛羽有些臉紅,忙岔開話題:“看,張禮卿開始第四條線了。”
前面三條線都是單色,這條直接出現了三種顔色。從定線員的角度,在一條攀石線上同時選三種顔色,絕對不單純是為了好看,而是包含了明确的信息。
仔細看,這條線用了黑色的造型和岩點代表精細位置,包括兩個隻能容納兩根指頭的指洞,一個幾乎是毫米級的小捏點,還有一個凹陷月牙形狀的縱向造型。綠色代表大塊但表面光滑的造型。白色則用來做視覺區分。
起步點的左手要放在一個極小的指洞内,然後通過擺蕩将自己動态甩到右上方遠處的另一個指洞。這要求甩過去之後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能精準的插進指洞裡。如果不能準确入洞,手指必然會撞到洞口,輕則疼痛重則受傷。
張禮卿第一次撞到了手指,下來後休整了将近30秒。但手指似乎疼痛明顯,再次嘗試時他明顯不敢伸出手指,最終時間結束,不得不放棄第四條線。
華愚做為大賽經驗豐富的老将,在這條線上經驗明顯豐富一些。他一眼就看出這裡對精準度的要求,所以在第一個指洞到第二個指洞間的動态明顯控制了速度,這樣在手接近第二個指洞時,他的身體動作幅度很小,有充分的時間看準然後伸手指,先保住了5分。
但緊接着的小捏點再一次給手指帶來了壓力,他在這裡因為沒有捏住又摔了下來。
第三次嘗試,終于過了小捏點,拿到10分。但通往最後25分TOP點中途的那個凹陷月牙,又一次讓他的手指不堪重負,最後不得不看着時間結束。
四條攀石線路結束後,華愚排名18,暫時安全。但張禮卿排名30開外,要想進入半決賽,他需要在下午的難度賽上盡可能多拿分。
攀石結束後是男子速度賽預賽。預賽一共4輪,選手們分為1、2、3、4四組,第一輪四組對應爬A、B、C、D四條道,第二輪集體右移,分别爬B、C、D、A四條道。
以此類推,第三輪四組分别爬C、D、A、B道,第四輪分别爬D、A、B、C道。以此确保每名選手每條道各爬一次。
而每一組有16人,意味着比完一輪需要16次。比完四輪需要64次。假設每一次前後耗時2分鐘,那比完全部64次就需要128分鐘,整整兩個小時還多。
怪不得前一天孫麗和張曉曼說心累。讓觀衆看64次速度攀岩,觀衆也有點累吧。
果然,觀衆席上出現松動,再加上時間剛過正午,陽光正強,有些觀衆暫時離場休整,有些觀衆開始交頭接耳或是刷手機。比賽現場的主持人使勁渾身解數想維持場子的暖熱,但并沒有太大效果。
飛羽也因為明顯變熱的天氣感到煩悶。
身前的孫麗和張曉曼體貼的說:“你們先回去休整吧,明天的半決賽你們得保持好狀态,我們在這裡觀戰就行。”
飛羽和許知瀾明确拒絕。前一天她們比賽時,男選手都在台下助陣一整天,今天她們也要給予同樣的支持。不分晝夜速度還是全能,不分男隊還是女隊,大家是隊友,大家都會毫無保留的給予支持。
随着比賽的持續進行和天氣的持續灼熱,觀衆席和教練席上都出現倦怠,但每當中國隊的楚鵬或鄧無雙出場時,教練席上都會響起洪亮的、來自多個人的加油助威。
而呼應這些加油助威的,是從觀衆席各個角度傳來的同樣的加油聲。
“加油!”
“楚鵬必勝!”
“鄧無雙加油!”
“賽場争鋒,天下無雙!”
“楚鵬展翅,一飛沖天!”
這些呐喊聲多來自當地的留學生,有的位置離速度道很近,有的較遠,但無論距離,這些聲音都能精準抵達運動員的耳中。
這助威聲,伴随着兩人堅毅的眼神,将他們成功送入下一輪。
速度賽預賽結束後,場間休息半小時,在下午3點時開始了難度道的比賽。
在這條道上,張禮卿因為上午手指的傷沒有好轉影響了發揮,遺憾在線路中段沖墜,沒能進入半決賽。
華愚做為我國唯一一名兩項全能男子選手,晉級半決賽。
比賽結束後,女子選手們沒來得及和男隊員彙合,便先自己前往奧運村附近專門開放給運動員的攀岩練習館。男子選手落下一名沒有晉級下一輪,這讓每個人心中都憋了一股氣。
四名女子,想用明天的全勝,為隊伍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