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幾乎隻能看見周圍距離近一些的樹木的影子的迷霧之中,織田嘉月将手中的打刀向前一橫,下一刻,某個無比堅硬的東西狠狠地撞在了她的刀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響。
一擊過後,織田嘉月沒有停下來,而是不斷地變換着手中打刀的角度,随着她的動作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陣陣劇烈的金屬碰撞的聲響。
“好厲害,”護在長澤智久旁邊的芹澤拓真看着織田嘉月的動作,忍不住出聲道,“她難道有預知能力嗎?”
“才不是這樣,白癡。”被護在中間的長澤智久忍無可忍地說道。
“并不是那樣。”跟長澤智久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亞麻發色,長相極為英俊的亞麻發色的刀劍付喪神的聲音,他看了長澤智久一眼之後才繼續說道,“主能夠看清對方的動作,隻要及時推斷出相應的攻擊軌迹,自然就能夠做到看上去像是具有預知能力了。”
道理我都懂,解釋得也很清楚,但是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這種極力隐藏自己為此感到十分自豪,卻希望我們誇獎你那個我們早就知道不靠譜的主人的表情了?好歹藏好一點,你這個樣子不違心地誇獎那個家夥幾句我都會過意不去的啊喂!長澤智久看着亞麻發色的英俊刀劍付喪神的臉,腦海中瘋狂閃過吐槽。
但表面上他還是選擇敷衍地誇獎了幾句:“這樣啊,她真的很厲害呢。”雖然語氣和态度都很敷衍,但是好在他的身邊有一個神經粗大的人,芹澤拓真用他十二萬分真誠的誇獎很好地掩蓋了他的敷衍。
就在長澤智久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看到那名刀劍付喪神極為英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像是惡鬼一般的表情:“主是十分優秀的,看來你們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更别提受到她的保護了,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原來你是這種人設嗎?!快住手啊,你那張俊臉已經扭曲得沒法看了啊!還有你明顯加重“受到她的保護”這一段話了吧?!原來你對被派來保護我這麼不滿嗎?在這個家夥的保護下我真的不會有生命危險嗎?!十分優秀?哪方面?形容誰?織田嘉月嗎?!這個家夥的眼睛被什麼東西糊住了嗎?!還是說刀劍付喪神因為本體上沒有眼睛所以其實視力都不好?
就在長澤智久腦海中已經全部被因為還處在危險之中所以不能傾吐出來的吐槽占滿的時候,站在他前方的織田嘉月再一次變換手中打刀的角度擋住一擊之後,猛地回過頭大聲喊道:“小心!”
可惡,這隻鬼的速度簡直快得不正常,她光是擋住對方快得幾乎隻能看見殘影的攻擊就已經用上了所有的精力,根本沒有餘裕去反擊,但是這樣下去最先感覺到疲憊的人肯定是身為人類的她,這隻鬼等的就是那一瞬間的破綻,随時準備掏她的心窩!
就在織田嘉月再次擋下一擊的時候,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力道不對,這一次的攻擊方向并非她的心窩而是……
在一道黑影撞在她手中的打刀上,然後蹿過她的身邊的時候,她隻來得及用最快的速度回過頭對身後喊道:“小心!”
黑影朝着織田嘉月身後的長澤智久襲去,然後被一把跟織田嘉月手中的刀一模一樣的打刀橫在前方,死死地卡在了原地,長相英俊的刀劍付喪神擋在了長澤智久的面前:“抱歉了,主命如此。”
直到這個時候,長澤智久一行人才徹底看清楚這隻移動速度極為可怖的鬼的樣子,是一名女性,有一頭長長的白發,胡亂地垂墜下來幾乎看不清楚她的臉,慘白的五指上連接着長長的指甲,利器一般尖銳的指甲泛着不詳的金屬一般的光澤,被打刀死死地卡住,指甲随着她不斷用力的五指而不時摩擦碰撞在刀身上,發出金屬擦碰的聲響。
“她的指甲是金屬做的嗎?!”芹澤拓真忍不住發出驚歎。
“這明顯是血鬼術吧,白癡!你的腦子裡能不能至少裝一點點有用的東西啊?師父真的會哭的啊!”長澤智久忍無可忍地對夥伴吼道。
利用刀将鬼死死地卡住的刀劍付喪神擡眼看向自己的審神者,下一刻他幾乎穿透大霧的聲音響了起來:“主,小心身後!”
織田嘉月瞳孔再次一縮,想要轉過身去橫刀抵擋,但是這個動作還沒有做完,眼角的餘光就已經瞥到了逼近的利器的光澤——糟糕,來不及了,什麼時候繞到她身後的?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電光火石之間,肩膀上和腿彎處突然多出了一股力道,她順着這個力道向後一跌,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碰撞所帶來的疼痛,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原地了。
鼻端熟悉的,不知道自從了解到之後獨自回味了多久的氣息讓織田嘉月下意識地揪緊了掌下的衣物,然後這隻手就被一隻帶着手套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立刻下意識地松開了手,然後那隻帶着手套的手便将她手底下被揪得發皺的部分輕輕地抹平。
被放下來的織田嘉月看了一眼自己被抹平了褶皺的衣服,順着收回的那隻帶着手套的手看向手的主人,望進了一雙祖母綠寶石般的神秘綠色眸子,戴着眼鏡,臉龐白皙清俊的金發青年對着她淺淺地笑了一下:“還好趕上了,您沒事吧,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