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從“降神儀式”的房間走出來之後,擡頭就看見了正站在走廊看着他的善逸,伊之助以及金發碧眼的Assassin先生。
炭治郎一眨眼就想明白了緣由——也是,“降神儀式”的過程中産生了那麼劇烈的能量波動,誘發出的響動也并不算小,善逸他們應該是聽到聲響從房間裡出來查看,但又害怕打擾到“降神儀式”不敢貿然進入“降神儀式”的房間裡,隻能站在走廊上等待。
想到這裡,炭治郎看着善逸緊張兮兮的眼神和站在他的旁邊,因為帶着野豬頭套而看不清表情但是仍能感覺得到對方視線的伊之助,對着他們微微一笑:“我的‘降神儀式’已經結束——”
還沒有等炭治郎把話說完,一臉緊張的善逸已經一副“餓虎撲食”的樣子沖上前來,但是張開的雙手卻并沒有抓上炭治郎的肩膀,而是僵在半空中後緩緩地收了回去:“那個,炭治郎……”
炭治郎順着善逸的視線回過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身形高大,有着一頭白發,微微垂下的紅色眸子眸色深沉,因為身高的緣故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的青年,那一瞬間他完全理解了善逸的“收斂”。
還沒等他轉過頭想要為善逸介紹一下Avenger,消除他對于自家英靈的“誤解”,他就被善逸用胳膊在肩膀上一拐,拉到了離Avenger遠一些的地方,雖然炭治郎很想說他覺得這個距離對于隔絕Avenger的聽力來說大概是幾乎沒有什麼作用的,但是看到善逸小心翼翼的表情,炭治郎還是選擇了閉嘴聽善逸說話。
善逸用壓得極低的聲音顫巍巍地問炭治郎:“炭、炭治郎,你該不會召喚出了一個妖怪或者堕落神靈吧……我們在走廊外面的時候聽到了很滲人的怪笑聲,我和伊之助都很擔心你是不是被妖怪吃掉了,雖然你沒有被吃掉是很好啦,但是這個‘神靈’看上去就……”
“庫哈哈哈哈哈——”很顯然,就如同炭治郎所想,無論是善逸刻意拉遠的距離還是刻意壓低的聲音都無法完全隔絕站在原地的白發青年的聽力,他聽到善逸的話之後發出了一陣大笑。
“噫——”善逸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就是這個魔性的笑聲!”
“‘堕落的神靈’嗎?”白發的青年壓了壓自己頭上墨綠色的帽子,盯着面露驚恐的善逸,“真是一個适合我的形容,不過,我跟所謂的神靈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系,硬要說的話——我隻是一隻鬼罷了。”
“一隻在承蒙召喚之前一直在地獄徘徊的複仇鬼。”
善逸聞言直接一把抓住了炭治郎的袖子,眼淚瞬間呈飙射狀奪眶而出:“嗚哇啊啊啊啊炭治郎你聽到了嗎你竟然召喚出了一隻鬼——”
炭治郎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再一次被攥得一團亂的袖子,不忍直視的移開了視線:“我覺得Avenger先生并不是什麼壞人哦。”
善逸的眼淚飙得更厲害了:“嗚哇啊炭治郎你是被洗腦了嗎——”
最後還是金發的Assassin先生看不下去,拉開了把炭治郎的袖子攥得一團糟的善逸,他先是聞聲對炭治郎說:“恭喜您‘降神’成功。”然後微微擡眸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位青年。
被打量的Avenger同時也在打量這位與他一樣都有着明顯有别于他們目前所在的這個國度的深刻五官的英靈,與他視線對上之後,他首先朝他微微颔首:“初次見面。”
金發的英靈先是為面前這名擁有着略帶落魄的外表的英靈所具有的與外表不符的優秀禮儀而略感吃驚,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來彬彬有禮地颔首:“初次見面,雖然因為特殊情況不便透露姓名,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跟炭治郎先生一樣叫我Assassin吧。”
“Avenger嗎?真是少見的特殊職階呢。”金發英靈笑着說道,“不過,相比閣下應該也已經發現了這一次召喚的特殊性了吧。”
白發青年聞言微微眯了眯眼,但卻隻是除了一句“稱呼我為Avenger即可”以外,有關于自身卻沒有再多說什麼:“為我們進行魔力供給的,似乎都不是聖杯吧?也就是說,這并非一場聖杯戰争?”
金發英靈點了點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确是這樣,但是我們問題的焦點毫無疑問還是與聖杯有關……總而言之,稍晚一些我的Master以及一名禦主會向被召喚而來的你們做出解釋的。”
白發青年紅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瞬的若有所思,“你們”,也就是說不清楚目前狀況需要得到解釋的不單隻有他一個嗎……
“有勞了。”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地回答。
炭治郎忙着跟善逸以及伊之助解釋Avenger口中的鬼跟鬼舞辻無慘那樣的鬼并不是同一物種,或者說,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所以暫時沒有注意到兩名英靈之間的暗潮湧動。
然而,接下來,就算再怎麼哭天搶地,百般不情願,善逸還是要面臨獨自一個人呆在有可能召喚出“堕落神靈”甚至是“妖怪”的房間,甚至還要親自進行在他看來無比危險的“降神儀式”。
抱着炭治郎的腿,被站在炭治郎身後的伊之助踩着臉踢開的善逸眼神失去高光,遊魂一般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前。
他顫巍巍地轉過頭想要說什麼,就看到原本應該站在原地的衆人已經要回到房間裡去了,推着伊之助後背将他塞進房間的炭治郎察覺到了善逸的眼神,轉過頭笑着對他豎起了拇指:“善逸,加油哦!”
炭治郎朝着他眨了一下右眼,善逸仿佛能看到這個随着這個動作而眨出來的一顆黃色小星星,下一刻,炭治郎毫不拖泥帶水地關了門。
紙門閉合的聲音讓善逸一瞬間感覺到空氣都仿佛變得稀薄了——當然,如果炭治郎還在的話,大概會微笑着告訴他他這是想多了。
這一次,就連明石也不在他身邊了啊……
善逸看着空無一人,幽暗的走廊,咽了一下口水,轉過頭看向面前的紙門,隻感覺門背後仿佛有着什麼無形的張牙舞爪的怪物。
就在這個時候,善逸感覺到自己的衣襟前動了動,善逸眼珠猛地瞪大,看向自己的胸前,那一刻,他發現人恐懼到了極點是叫不出來的,他隻能無聲尖叫——鬼該不會是要從他胸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