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場村是一個說大并不算大但說小也似乎不大合适的偏遠村落,它大到一連好幾位老人的去世都沒有能夠讓村子裡的人意識到危險的悄然降臨,同時它又小到僅僅隻是一位外來者的去世就足以在短短的一個清晨傳遍整座村子。
不久之前因為與主人家的小姐私相授受,帶着違背家族與父母意願與自己約定終生的妻子私奔到村子裡的擁有異邦血統,就職于尾崎醫館的藥師織田亨利先生與今天清晨去世了。
或許是因為這對夫妻作為外來者本就受到諸多矚目,再加上亨利先生身為異邦人的外表以及其夫人美麗的容貌,平時投諸二人身上的注意就不少,這件事情一發生,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村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炭治郎剛剛結束早晨的巡山,整個人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把結城君的名字和Assassin先生的名字聽錯了,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結城君是昨天去世的,而Assassin先生是今天清晨去世的。
其他村民不清楚,但是鬼殺隊潛入村中的所有人都很清楚,Assassin先生是“神靈”,是不可能真正“去世”的,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很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更何況“神靈”的離去并不會留下屍體,所以這應該是織田小姐計劃的一環。
雖然理智上很快就能夠想清楚這些,但炭治郎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還是暴露出了他對于這個消息一瞬間的驚詫,不過所幸村子裡幾乎沒有敏銳到足以察覺這短短一瞬的不對勁的人,再加上對于這個消息感到吃驚的人并不在少數,因為金發的英靈是以藥師的身份進入村子的,而且他平時看上去并沒有身體虛弱或者纏綿病榻的表現。
想明白這是嘉月小姐計劃一環的炭治郎鎮定地應付了一同巡山的同伴的問詢,兩人稍作休憩之後又将分别與不同的搭檔進入山中。
與此同時,織田亨利先生的靈堂裡除了幾名身穿袈裟被請來誦經的僧人以外就是身穿黑色服飾前來吊唁的村民們。
衣服的外面罩着一件借來的黑色羽織充作喪服前來吊唁的善逸一臉表情凝重地躲在草叢後面,一邊在心裡不停地念着剛才從僧人們那裡聽來的經文,一邊朝草叢的外面望過去。
草叢的外面是靈堂的側面,這裡挨着靈堂的門口,基本上出門轉頭就能看見,但也正因如此,這一塊是走出門口的人的視覺死角,幾乎沒有往來的村民會專門往靈堂的側面看,即便在前來吊唁時一眼看到了這個地方,如果不像善逸這樣湊近了也是聽不到發生了什麼的。
而此刻這個地方站了兩個人,一個是背朝着往來的人們視覺所能及的方向,身形魁梧,将自己身前的人完全擋住的,大川酒肆的少東家,大川笃,而另一位,則是身穿一身黑色和服,在黑色和服的襯托下更顯得肌膚白皙,五官豔麗的,丈夫新喪的織田夫人。
大川笃用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幾乎将這名可憐的俏麗“寡婦”的去路完全堵死,他用自以為憐惜實際上不懷好意的聲音說道:“真是令人惋惜呢,嘉月夫人您的丈夫這麼年輕就去世了,留下您一個人……”
身穿一身黑色和服的嘉月眼角還帶着剛剛哭過的水紅,此刻哪怕是瞪起人來瞧上去都别有一番風情:“大川少東家有何見教?”
大川笃被這一眼瞪得心頭一陣騷動,他忍不住朝着這位美人靠了靠:“夫人此後便孤身一人了,人生漫長想必日後一定寂寞凄楚——”
嘉月微微一笑,十字路口般的青筋隐隐從腦袋上冒出來:“嗯?”
快住手啊少東家真的會死人的我說的是你啊啊啊,還有你說的這些話明明就是昨天你看的寂寞人妻畫冊裡黃毛男主人公對丈夫終于遇難去世的人妻女主人公說的話吧台詞一個字都沒有變啊?!
一邊偷聽的善逸驚恐地看着嘉月身側的手習慣性地去摸空無一物的腰間,他很清楚這是在找沒有被帶在身上的壓切長谷部,這也就意味着嘉月小姐已經被氣到想要拔刀了。
要說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時間還要倒回幾分鐘之前。
因為是酒肆的夥計,再加上自家英靈紅閻魔的私自拟定并強制執行的鍛煉計劃,善逸敢說自己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所以他是最早聽到Assassin先生去世的消息的那批人之一。
他雖然一直都具有豐富的腦内活動,似乎隻善于吐槽和構思如何逃跑或者逃不掉後自己的慘狀,但是實際上他的反應是非常迅速的。
他在驚恐地向自家英靈确認過他們是不會“死亡”的,被擊敗隻會回歸英靈座之後才徹底地放松下來,明白應該是某種計策。
不過大川先生是一個内心與外表眼中不符的人,他雖然看上面向兇惡,做事情有時也可以用粗暴來形容,但實際上擁有一個溫柔的心,不出善逸所料,一聽聞Assassin先生的死訊,大川先生就想要前往吊唁,但是酒肆還是需要照常經營的,所以隻能選人去。
善逸想了想還是頂着其他人怒視的目光請求前往吊唁,理由很簡單,經過尾崎大夫的點醒,他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狀況非常危險,他很有可能會被桐敷家的那些鬼盯上,所以隻由采取積極主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