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結束了外場村屍鬼清剿工作的鬼殺隊衆人即将踏上返回鬼殺隊總部的路程,這一天,天光晴好,透明的淺金色光澤灑在村前道路的泥土上,樹葉的影子重重疊疊映在人們的臉上。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伊之助要走?”小小的安森進擦着眼淚,斷斷續續地說道,“伊之助是不是像媽媽那樣不會回來了?”
身後拍撫着孫子的腦袋安慰的節子夫人聞言動作微微一頓,在奈緒去世之後,進一直都沒有哭,他說能感覺到母親還在陪着他,原來,他并不是對母親的離開一無所知,不表現出來或許隻是不希望她和丈夫傷心吧,想到這裡,節子夫人開口安慰道:“進,伊之助他……”
被一隻小手拉住垂在身側的衣料的伊之助也非常為難,雖然他帶着野豬頭套,并不能被觀察到表情,但是他周遭的氣息明顯有些低沉和煩躁。伊之助盯着安森進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明明是那麼柔軟無力的一隻手,他卻覺得分外沉重,無論如何都無法甩開。
這個孩子……原來這麼強嗎?!
另一邊,哭得稀裡嘩啦的人變成了鬼殺隊的成員,善逸哭着對大川先生說道:“嗚嗚嗚大川先生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大川先生倒是大笑着用能把善逸扇得東倒西歪的力道拍着善逸的肩膀:“在鬼殺隊也要努力工作啊,連帶着我們的份一起——”
“善逸,挺起胸膛,你是可以拯救更多人的人!”
“不回來看我們也沒關系,我知道你一定在為了更多像這座村子一樣的地方而努力着,我會每年都在祭典上祈禱,祝你武運昌隆。”
“嗚嗚嗚大川先生——”
而完全沒有哭的是還在鬥嘴的嘉月,金發碧眼的英靈和尾崎敏夫,手中拿着新煙槍的尾崎敏夫抽了一口煙:“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在鬼殺隊絕對不是武鬥派,武運昌隆之類不合适的話我也就不提了。”
“那難道就沒有更加合适的話可以說了嗎?不想說就不說呗,庸醫,祝你和你愛的村子長長久久。”嘉月翻了個白眼,毫不走心地說。
尾崎敏夫被這樣嗆聲也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笑着搖了搖頭:“村子長長久久就行了,我啊,活到壽終正寝就好。”
像屍鬼那樣,長長久久地活在暗無天日之中,就太可怕了。
“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那我就祝你早日得償所願吧。”尾崎敏夫朝着嘉月身邊的金發英靈投去了頗有些意味深長的一眼。
嘉月聞言遲疑了一下:“咦,你這麼好心不是顯得我很過分嗎?”
“知道過分的話就賠我一個新的煙槍吧。”
“哈?為什麼要我賠?而且你手上這杆一看就是新的吧?”
炭治郎則是被巡邏隊的人團團圍住了。
不遠處的送行隊伍中,看上去仍舊頹廢不已,但是精神似乎已經平穩下來,眼下有着巨大的黑色眼袋卻依然能看出幾分英俊影子的男人靜靜地看着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千鶴掀開車簾看着馬車外面的情形,倒是并沒有催促,視線似是不經意地掃過那個靜靜望着馬車的男人,在視線與他對上之後,緩緩點頭表示了禮貌,然後放下了車簾。
“不去與結城先生告别,真的沒有關系嗎?”千鶴問道。
坐在馬車另一邊,正在看着一冊書的結城夏野翻書的手微微一頓:“……沒關系,我昨天晚上已經去告别過了。”
就在這場送别即将進入尾聲,炭治郎已經半隻腳踏在了車轅上,善逸也朝着馬車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一個驚天聲響傳入衆人耳中。
“我長大以後要跟伊之助結婚!”小小孩子的聲音穿透性卻非常強,一瞬間就讓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地安靜下來。
節子夫人頗為震驚地對孫子說:“進,但是伊之助是男孩子……”
“男孩子就不可以結婚嗎?我也是男孩子啊!”進立刻回答。
節子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進解釋這個問題,于是隻能先溫柔地詢問孫子:“進,為什麼想跟伊之助結婚呢?”
“奶奶你說伊之助不能成為我們家的孩子,不能做我的哥哥,但是我想跟伊之助成為一家人。爸爸和媽媽之前就不是一家人,他們結婚之後才變成一家人的,不過媽媽之前跟我說結婚是長大後才能做的事情,所以,我長大之後要跟伊之助結婚!”
相比起安森老夫婦的震驚,伊之助的腦海中卻回響着進的那句“我想跟伊之助成為一家人”,一家人嗎……他想起了山上的野豬王,想起了阿塔,想起了紫藤花家紋的宅邸裡的阿久老夫人。
“好啊,等你長大了,我們就結婚!”伊之助朝進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