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善逸對于自己這一行人的能力産生了深深懷疑的時候,幾人的身後傳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聽上去略微有些虛浮的腳步聲,雖然混雜在一行人吵鬧尤其是伊之助和煉獄杏壽郎的聲音中急不可察,但在場的都是修習呼吸法的劍士,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腳步聲。
善逸循聲看過去,看到了一名穿着跟之前對他們吹哨的車站乘務員相同的制服,但沒有佩戴袖章的人低垂着頭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請……車票,請出示一下車票。”低垂着腦袋的乘務員輕聲說。
雖然聽覺敏銳,但這名乘務員聲音含混不清,似虛弱又似喃喃自語,炭治郎基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有些不确定地看過去:“什麼?”
而煉獄杏壽郎已經掏出了自己的車票遞給了那名乘務員:“乘務員先生是來檢票的,要把車票拿出來給乘務員先生看。”
“等等,”就在那名乘務員準備接過煉獄杏壽郎遞過來的車票的時候,嘉月突然出聲,她朝低着頭的乘務員露出了看上去全然溫和無害的笑容,“失禮了,不過我隻是覺得有點好奇——”
“請問您為什麼越過前面幾座的人,直接找我們驗票呢?”嘉月的目光在前面幾座人雙目緊閉的臉上劃過,“是因為他們睡着了嗎?”
然後,那名低垂着頭的乘務員的手就在因為嘉月突如其來的問題而齊齊看向他的炭治郎等人的視線中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嘉月的眼神飛快劃過一抹厲色,就在她将手放到腰間的壓切長谷部的刀柄上的同一時間,那名乘務員飛快地接過了煉獄杏壽郎的車票,然後用打孔器打下了檢票成功的圓孔。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難道是她判斷失誤了?嘉月擰着眉,但還是在那名乘務員要求為她檢票的時候拒絕了對方:“不好意思,剛才的失禮讓我有些尴尬,等您替其他人檢票後再來幫我檢票吧。”
不,這個樣子更加尴尬的明明就是乘務員先生啊!一邊的善逸看到這一幕開始了内心瘋狂地吐槽,當然,他是不敢當面說出來的。
乘務員先生嘴唇嗫嚅了幾下,但最終沒有再堅持索要嘉月的車票,就在他手中的打孔器在炭治郎的車票上打下圓孔的時候,炭治郎震驚地察覺到了鬼的氣息。
炭治郎能感覺到,就更不用說身為柱的煉獄杏壽郎了,他看了一眼低垂着頭,形容憔悴的乘務員,站起身,朝向鬼的氣息傳來的方向,将乘務員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乘務員先生,這裡很危險,請你後退!”
這節車廂的盡頭,兩張面孔扭曲重疊在一起的鬼龐大的身軀在狹小的車廂中隻能半蹲在地上,朝着鬼殺隊一行人的方向發出了野獸般的低鳴,這隻鬼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乘客發出了驚叫。
煉獄杏壽郎将手放在了腰間的太刀上,刀身伴随着出鞘的瞬間,銀亮的刀身染上火焰般的赤紅,刀身上刻着的不動明王像以及“五運長久”的字眼在一片赤紅中顯得格外醒目。
“是利用血鬼術将這龐大身體隐藏起來的嗎?之前完全察覺不到氣息。但是!若想對無辜之人尖牙相向——”
“這右旋白螺的佛刀*,我煉獄的炎力,必将滅盡你的鬼骨!”
鬼發出進攻的嘶吼,煉獄杏壽郎直接揉身而上,手中的太刀帶出的炎力仿佛裹挾着他的身軀,讓他整個人如同一把燃燒着的利刃。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與煉獄杏壽郎一同越過鬼巨大身軀的還有那把太刀,僅僅隻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巨大到車廂裡都隻能半蹲着的鬼就身首分離。
鬼倒下的身軀和頭顱都在逐漸化作飛塵,而滴血不沾的佛刀恢複了銀亮的顔色,被煉獄杏壽郎收刀入鞘。
炭治郎雖然早已見識過柱們的劍法,但與水柱富崗義勇劍法的沉靜銳利,鶴柱築城院千鶴劍法的優雅中暗藏殺機皆不相同,炎柱煉獄杏壽郎的劍法剛猛霸道,正如燃燒着的烈焰般。
煉獄杏壽郎轉過身,他眼裡的炭治郎興奮地對他說道:“好厲害,大哥!好棒的劍術!請收我做弟子吧!”
遠在千裡之外的鱗泷左近次突然打了個巨大的噴嚏,他半摘天狗面具,将手指伸到鼻子底下搓了搓:“難道是感冒了嗎?”
而一邊煉獄杏壽郎眼中的善逸和伊之助也紛紛附和:“我也要!”
煉獄杏壽郎大笑着說道:“大家都交給我照顧吧!”
他在一聲聲的“大哥”中爽朗地笑着——
另一邊,嘉月看着那隻化成灰的鬼的屍體,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沒有因鬼被消滅而從腰間的壓切長谷部的刀柄上放下:“Assassin。”
伴随着靈子的點點金光,金發碧眼的英靈出現在了嘉月的身後。
嘉月轉過頭看向自家英靈,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地上下掃視了一下,突然說道:“Assassin,你覺得,聖杯到底是什麼呢?”
金發碧眼的英靈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疑惑地輕輕擰眉:“Master,為什麼突然在這種時候問這個問題。”
“這裡反正有炎柱嘛,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一個柔弱的情報員打架吧,”嘉月蜻蜓點水般地掠過了這個話題,“就是突然好奇。”
“……是,根源?”
“嗯……這麼說也對啦,那麼,你為什麼想要得到聖杯呢?”
“……”金發英靈突然沉默在那裡。
嘉月見狀緩緩露出了一個笑,看樣子,她猜對了,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