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甯谌剛走出房間,剛剛那名與細細有幾分相似的少女便走了進來。
她拿了一套被褥往床上一放,而後瞥了雪溋,冷聲道“今晚我倆睡,你别想動歪主意,我沒細細那麼好騙,奉勸你自覺點。”
她大概就是剛剛那人口中的薰兒。
雪溋見她躺到了床上,便也默默地地走到床邊。
随後她小心翼翼地躺到床的另一側。
良久,聽見身旁少女輕微的鼾聲,她試着推了推她,見她嘟囔未醒,便知她已然熟睡。
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伸手點上了她的睡穴。
而後,雪溋着衣起身向外走去。
此時山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萬物在這片朦胧中顯得愈發靜谧。
雪溋來到一處,輕輕地敲了敲暗号。
不一會,一黑衣影衛現身,恭敬地對她行了一禮。
雪溋望了望四周,而後說道“你今天做得很好,幸得當時沒有冒然現身。”
影衛聞言有些遲疑,而後頗為猶豫地問道“可是,殿下吩咐屬下保護好夫人。夫人這般,屬下怕殿下”
不等他說完,雪溋便擡手制止道“無礙,告訴王爺,我一切安好,不用為我擔心。這些人,應該都是邺州村民,隻是為首那個叫六哥的,有點摸不清底細。”
說完,她頓了頓,而後繼續說道“這點我自己能處理,左右來這裡的人,不是我,那便是殿下。好在今日我有這個契機,既如此,我自當也要為殿下着想。我之後會在這邊為他查明情況,你讓殿下在那邊隻管安心對付楊韌便是。”
說完,她擺手對影衛示意。
影衛糾結幾許,最終飛身離去。
見影衛走後,雪溋這才慢悠悠地向山寨的地方行去。
正當要進屋時,突然身後傳過一道冷聲。
“夫人這是去哪裡了?”
雪溋轉過身,見一男子正立于不遠的空地,此時皎潔的月光正映着他俊挺的面容,襯得他似顯神祇。
雪溋一時間沒想到甯谌居然會在這兒,不知道剛剛的事,他知曉幾分。
但轉念一想,以她的耳力,這個叫六哥的人應該不是跟蹤她,隻是恰好在這兒與她遇上。
想到這兒,雪溋微微垂了垂眉,而後輕聲道“我剛剛去尋了尋恭房。”
甯谌冷眼看了看她,而後漠然出聲“是嗎?可我剛才去了恭房那邊,那裡根本沒人。”
他這麼一說,雪溋一時間也把不住這人對自己的态度。
思索半響,她還是擡起頭,看向男人,眼裡毫無畏懼“如果我想逃走,何必再回來呢?再說此地山勢複雜,即使我想逃走,你們也很快會将我抓到,難道不是嗎?”
甯谌垂下眼,沒再回她的話。
雪溋作勢轉身欲進屋,卻不妨男人又突然說道“你等一下,有些事我想問你?”
雪溋微愣,他想問自己什麼?
見雪溋眼中的懷疑和警惕,男人突然輕笑“夫人不必緊張,我對夫人并無惡意。隻是”
說完,他頓了頓,而後怔怔地看向了雪溋。
他的那種眼神,讓雪溋感到些許不适。
男人好似在看她,又好似透過她在看其他東西。
他眼中突明突暗,就好像透過雪溋在回憶什麼。
良久,男人才輕聲問道“我見夫人有些眼熟,不知夫人是否也有同感?”
雪溋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她與他從未見過,又何來眼熟?
雪溋按實搖了搖頭。
男人眼裡閃過幾分失落,但随後他又不甘地追問道“那夫人的名諱中可有沙姜的姜字?或萦繞的萦字?”
此話一出,雪溋些許一愣,此人能說出她名諱中的萦,莫非她與這人真的見過?
可不應該啊,她的記憶從未有過遺失。
這些年所有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都曆曆在目,清晰無比。
如果她真的見過此人,不應該認不出啊?
想到這兒,雪溋冷眼看向了他,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名中的确有萦,但我并不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