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雪溋掩去眸中的深思,輕輕仰起頭,揚聲問道“阿姐,為何此次截運米糧的事,你不曾讓我知曉?”
江雪月微微側過身,而後望向雪溋,眼裡滿是認真嚴肅“雪溋,你的心太軟了。有些時候,事發突然,如果一味猶豫不決,反倒會因此壞了大事。”
江雪月話語中帶着幾分淡淡的責意,雪溋聞言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意。
阿姐的這番話說明,她的心裡其實并不信她!
似看出了雪溋的低落,江雪月輕輕地将手搭在雪溋的肩上,而後出言安慰“阿萦,待這件事過後,我倆便要回京都了,等拿到東西,咱們就走吧!”
陡然再次聽江雪月提起這件事,雪溋初時微微一怔,而後便又從猶豫中,咬了咬牙狠下了心。
……
響晚,雪溋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給她來信?
雪溋帶着幾分懷疑拆開了信封,可裡面沒有任何的紙箋,隻孤零零地躺着一根碧綠色的珠衩。
雪溋拿起衩子,稍作端詳,而後眸中閃過幾分冷意。
她揮手招來綠枝,舉着手中的信封,厲聲問道“誰給你的?”
綠枝誠惶誠恐地跪下,而後小聲說道“回禀夫人,是一個小孩給的。”
說這話時,綠枝略顯心虛。
畢竟,她可是收了那人的銀兩,不過是交封信的事,可夫人卻為何這般惱怒?
見綠枝這問不出什麼話,雪溋便揮手示意她退下,而後拿起珠衩輕輕摩挲。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珠衩上便顯露出一行小字。
翌日,雪溋依照那發衩上的字叫綠枝請來了雜戲班子。
一進院子,班主就立馬迎上來輕聲詢問貴人想看哪出折戲。
看着班主恭卑奴顔的媚笑,雪溋斂了斂眼中的暗光,而後輕聲問道“我看過的折戲較少,勞煩你們全都演上一遍。”
班主一聽這是筆大生意,連忙磕頭作輯“謝謝貴人,謝謝貴人。”
随後他扭過頭,連忙吩咐餘下的雜戲成員好生準備。
不一會兒,一面帶濃裝的高挑女子便上台演了時下最流行的春情怨。
雪溋看着那女子,眸中閃過些許深意。
而後她擡手,稍稍示意一旁的班主“我不想看這個,有沒有其他的?”
班主微微一愣,而後極力勸說道“夫人,這春情怨時下最為流行,不少小姐夫人都喜愛這折戲。”
雪溋斂了斂眼中的寒意,而後冷冷開口道“難道你整個班子,除了她,就再無其他人了嗎?”
說完,雪溋用力一揮,而後吩咐綠枝“我不想再看了,把工錢給他們結了,就按全部的戲演算清。”
而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雪溋徑直向那女子行去“我還真不喜歡這春情怨,憑甚女子就要為一個負心郎死心塌地?憑甚親生父母從未養過一日卻仍要感恩戴德?教人以怨報德,那何以報怨?不過愚人自欺,可笑之至。”
女子似再也忍受不住她的奚落,掩面撞開她,而後徑直向院外跑去。
班主這邊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請罪道“貴人息怒,她不是有意的。”
雪溋見狀,不再言語,隻是揮了揮手,讓綠枝将人給帶了下去。
待再次回到屋内,見四周無人,她這才緩緩打開手中的字條。
沒錯,這字條正是剛剛那女子撞開她時,塞入她手中的。
雪溋快速瞥過字條上的消息,而後輕輕将字條放進香爐中,任由火星将它噬滅。
晚間,雪溋洗漱完後,正躺在床上淺眠。
卻不妨,一陣微風浮過,來人帶着些許熟悉的氣息出現在她床前。
雪溋佯作迷糊睜開眼,而後在她将要尖聲大叫之際,男人一把吻上了唇。
待女人癱軟在他懷裡,男人才溫聲解釋道“溋兒,吓着你了。”
雪溋這才微微回過神,而後略帶不滿地推開他“王爺要是多來這麼幾次,那妾身吓得魂都要出竅了!”
沈檐的眸中閃過幾分輕笑,而後他在雪溋的頸邊微搔“溋兒,不生本王氣了?”
雪溋秀眉微蹙,不帶好氣地冷哼“我能生什麼氣?不是王爺在生我的氣嗎?”
今日的沈檐好似極為疲憊,他将雪溋拉進懷裡,而後帶着些許倦怠和慵懶說道“别動,讓我靠靠!”
雪溋看着伏在她頸窩旁的男人,眼眸泛起淡淡柔意,接着她緩緩擡手,心疼地撫過男人略顯憔悴的面容。
這一瞬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聞着女人周身熟悉的馨香,沈檐心中閃過絲絲滿足。
最近的事務真的太多了,他也太久沒跟雪溋接觸了,女人溫熱的肌膚喚醒了他許久的渴望!
他擡起眸眼,而後在雪溋柔情的目光中,緩緩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