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兩個守衛攔下她:“姑娘,報官請去典獄司或是衙門,天文司閑人不得入内。”
雲松青早有準備,從袖子裡掏出天文司令牌:“是天文司令主讓我來的。”
看清那塊令牌上的“天”字,守衛臉色瞬間從嚴肅變為恭敬:“原來是令主的客人,快快請進。”
被守衛領入天文司大門,又有另一個侍從模樣的人迎上來:“是雲姑娘吧,令主已在内院等候,請姑娘随我來。”
雲松青跟着侍從一路往裡走,天文司很大,按照現代話來說,她隻能把天文司比作一個坐地不知道多少面積的巨大的豪華四合院。
這要是放在他們現代世界,沒個九位數根本拿不下來。
可在這個世界裡,這麼大的宅子隻是個國家單位上班的地方,真是暴殄天物。
但很快,雲松青的想法就改變了。
一路聽着引路侍從介紹,她才了解到這天文司的内裡。
天文司九大閣都在這座大宅子裡,每閣至多三十人,至少十人,雖不用每人每日都來天文司當值,但也是個人多的皇家部門。
況且天文司九大閣每閣都有些用來辦事的尋常物品和珍貴之物,天文司人多物多,當值的宅子大些也實屬正常。
隻是苦了雲松青的一雙腿,走了老半天,她都累了,那侍從才說了句:“到了。”
雲松青走進天文司正廳,一眼就瞧見坐在正中央的男人。
與此前在大牢裡穿着囚服那時不同,如今男人身着墨綠雲紋湖綢直裰,外披一件素色長袍,一頭青絲半披在肩,手中端着白瓷茶杯,正細細品着茶。
趙觀棋穿着囚服跟自己蹲大牢當勞改犯的時候,雲松青就看出了他并非普通人,此刻換了身裝扮,更是風度翩翩氣宇非凡。
尤其是他還捧着個茶杯慢悠悠地喝茶,讓雲松青感覺她來的不是天文司,而是誤入了什麼品茶大會。
“雲姑娘,你來了。”趙觀棋見到雲松青,一臉高興地讓她坐下,然後朝侍從揮揮手。
侍從把茶端上來擺在雲松青面前的小方桌,又退出正廳,趙觀棋便直奔主題:“雲姑娘,昨日答應我的條件可還記得?”
雲松青也不跟他繞彎子:“當然,大人想讓我來天文司,可據我了解,天文司天術閣集聚天下卦師之精,根本不缺我一個吧?”
“雲姑娘果然聰明,”趙觀棋贊賞道,“讓你為天文司效力,當然不止是讓你當個天術閣的卦師這麼簡單。”
“大人不妨有話直說。”
“今日上朝我已上奏聖上,表明雲姑娘即是流星預兆的救世之主,聖上也已下旨,望姑娘無論如何都請留在天文司,日後自會姑娘幫得上忙的地方。”
“等等!”雲松青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所以那晚的流星,你們說的吉兆,就是說我是大衡的救世主?不應該啊大人,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老百姓,擔不起這個‘救世主’的名号和責任的。”
她簡直快要哭了。
她該怎麼解釋,他們才會相信,那晚的流星真的隻是很普通的自然現象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吉兆。
雲松青反應過于激動,說話聲引來了天文司其他人,尤其是天術閣的人,最為關注這新來的卦師。
“啊?怎麼這新卦師是個女子?”人群中,有人悠悠發問。
“女子怎可救我大衡于危難之中,令主,您和天象閣真的沒有弄錯嗎?”
此時便有相師驚奇稱:“非也,此女天庭飽滿,山根下巴豐滿,耳垂厚實圓潤,雙目清澈明亮,唇色紅潤,乃大富大貴大吉之相。而且她的右面和耳垂皆有紅痣,更是錦上添花!”
聽聞這位相師所言,衆人皆為驚歎,不管是會相術還是不會相術,都将目光轉移到了雲松青的臉龐上。
“一介女子,呵。”人群中有一道聲音突兀地傳出來。
就這聲音最欠,雲松青蓦地轉頭,瞪向那人:“女子怎麼了?你是瞧不上女子還是怎的?難道你也瞧不上你的母親你的妻子你的女兒嗎?”
就這三連問,雲松青成功把自己一腳踹進了坑裡。
那人還沒回話,雲松青身後的趙觀棋就附和道:“就是,女子怎麼了,女子亦能救國救民于水深火熱之中,對吧雲姑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雲松青腦子一熱,挺着胸脯鬥志昂揚稱:“對!”
雲松青:“……”
不對,她怎麼答應了?
她還處在懵圈的狀态當中,就見趙觀棋上前,取走她手裡的他那日給的令牌。
她原以為趙觀棋是想要回去,剛才她就想還給他來着,也正好。
誰想男人摩挲了兩下令牌上的“天”字,過一瞬就彎腰低頭,當着天文司衆人的面,親自将原本隻屬于他的令牌挂在了雲松青的腰間。
此舉引得衆人大驚,震驚之餘,他們的神情又逐漸演變成羨慕、嫉妒和不理解。
雲松青也不理解,不就是一塊令牌嗎?他們至于這麼大反應嗎?
難道他們自己沒有?
她掃了一眼衆人腰間,皆挂着天文司的令牌。
隻是他們令牌上面印刻的字,有“術”“相”“星”“尋”“符”等,就是沒有“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