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不用去天文司上班,雲松青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自然醒來。
一問竹影,她才知道竟然過了午時。
竹影替雲松青打開門窗,窗外有陽光穿進屋内,溫溫的陽光驅散了雨夜帶來的寒冷,照亮整間房。
“雲小姐,這是我們家大人最愛的廬山雲霧,溫度正好,可用來提神。”竹影倒了半杯熱茶端到床邊遞給雲松青。
“謝謝。”雲松青嘗了一口,廬山雲霧入口微苦,剛開始覺得不好喝,細細品嘗幾口後卻覺得還不錯。
“雲小姐,大人說,若是您醒了覺得無聊,可以去茶室找大人。”
雲松青來了興緻,連忙穿好衣服洗漱好,讓竹影引路。
茶室距離趙觀棋的房間不遠,雲松青到的時候,裡邊有三個人圍着茶桌而坐,時有時無地閑聊談話。
清淡茶香溢滿茶室,趙觀棋瞧見雲松青從門外進來,不緊不慢地夾了個幹淨的白瓷茶杯,添了一道茶。
“令主,呃……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走?”雲松青看看趙觀棋,又看看坐在他左側的宋九欽,最後瞅了眼右邊的池奉。
“來都來了,坐吧。”趙觀棋将那杯茶向前一擱,放在了自己對面空位的桌邊。
雲松青面上為難,心裡興奮得簡直要原地起舞。
跟三個帥哥一起飲茶聊天,這福氣她不要白不要。
雲松青坐下,捧着茶傻樂了半天。
趙觀棋他們仨面面相觑,池奉還好說,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宋九欽就不同了,他與趙觀棋對視着,指着自己腦袋無聲詢問這姑娘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趙觀棋似笑非笑地直搖頭,解釋稱:“可能雲姑娘她隻是單純地犯花癡而已。”
聽到有人說自己,雲松青倒是立馬清醒過來:“誰!誰犯花癡?”
池奉無語:“行了,沒人說你。”
宋九欽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雲松青,轉而又意味深長地瞅着趙觀棋,臉上笑容裡蘊含的暧昧遮都遮不住。
趙觀棋輕咳一聲:“别誤會,昨日有刺客暗中尾随,估計是盯上了雲姑娘,所以才留她在相師府暫住一晚。”
雲松青很不會抓重點,氣得哈哈笑了下:“令主您可别胡說!我哪是在相師府住了一晚啊,我這叫留在相師府守了您一夜!”
宋九欽噗地一聲偏頭将嘴裡的茶吐到地上,咳了好一會兒才緩下來,樂道:“相師大人,您怎麼一點不懂憐香惜玉呢?居然讓一小姑娘照看了你一夜。”
說到這兒,他還啧啧地搖了搖頭,一副瞧不上好友所作所為的模樣。
趙觀棋喝了口茶,目光卻偏向了池奉那邊。
池奉心虛地躲避他的視線,試圖辯解:“不能怪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雲姑娘藏在大人房間,誰能想到?”
“刺客?什麼刺客?”雲松青隐約聽出不對勁來,“還有你,池大人,什麼叫把我藏在令主房間?”
池奉破罐子破摔:“你問大人吧,我閉嘴,喝茶。”
末了,他還真就閉上嘴,一個字不肯再說了,不論雲松青怎麼逼問他都充當看不見聽不見。
無奈之下,雲松青隻好去問那個昏睡了大半天的病秧子:“令主,說說吧,若你真想瞞着我,何必讓我來茶室找你?”
趙觀棋嘴巴微張,剛想告訴她,臨時卻改變了主意:“不如這樣,雲卦師,我們來玩一個遊戲,你赢了,我就告訴你,如何?”
連叫自己的稱呼都變了,雲松青眯着眼盯他,總覺得他憋了個壞點子。
果不其然,隻聽趙觀棋張口道:“若你能占蔔出關于刺客一事的信息,我便告訴你。”
雲松青身體前傾,左手手掌按在桌上,眼神尖銳:“不論信息多少?”
“隻要準确,無論多少。”
“行,這可是你說的。”雲松青當即掏出腰間絨布袋的塔羅牌,攤開在桌上刷刷幾下順時針洗好、切、疊好,又将牌以扇形推開,露出每張牌的一角。
她抽出三張牌,翻開,依次是“世界逆位”“聖杯三逆位”和“權杖八正位”。
“這是何物?”宋九欽沒見過雲松青用塔羅牌算卦,故而問道。
“這是雲姑娘算卦的器物。”趙觀棋言簡意赅解釋。
“嘿,”雲松青輕松地笑了一聲,看着這三張牌開始解析,“這個刺客,應該跟我認識的人有關系,這個人大概率是天術閣的,老古董,且陰郁嚴肅,這人在工作當中與我不和,可能還想拖我下水,該不會是唐霍吧?”
她直接把那個名字念了出來,引得在座三人皆是一驚。
反觀雲松青,明明占蔔出她的同僚要謀害自己,從頭到尾竟沒表現出一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