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名為春風樓,雲松青一進門,就有一種進的是南市醉月樓的錯覺。
春風樓的布局和裝飾風格,簡直就是醉月樓的翻版。
店内姑娘見來了客人,忙一擁而上:“客官,歡迎來到春風樓。”
這陣仗着實把雲松青吓了一跳,她掙了好一會兒,等姑娘們鬧夠了,她才得以掙脫。
其中一姑娘挽着她的胳膊上樓:“小姐,樓上的風光甚是美好!”
雲松青:“……”
這句話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坐下後,雲松青随便點了幾樣菜,畢竟她也不是真來吃飯的,還是辦正事要緊。
姑娘留在她身邊仔細伺候着,她就一邊吃一邊觀察,春風樓歌舞升平,劉察早就沒了影。
不過二樓距離樓梯最遠的角落有一間房,門外左右兩邊分别駐守着一個大漢。
那兩個大漢眼神尖銳地觀察四周,雙手背在身後,看身姿,應該有一定身手。
雲松青思慮過後,決定還是不能莽撞行事。
“小姐,來,再喝一杯。”姑娘為雲松青添了半杯酒。
雲松青一飲而盡,重重撂下酒杯。
她恨呐!
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會武功。
沒點身手在這世界裡辦事一點都不方便。
不過雲松青腦子還算聰明,一招不成她便馬上想到了另一招。
她掏出荷包,從裡面取出一些銀兩塞給那姑娘:“美人,跟你打聽點事兒呗。”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姑娘笑盈盈地借過錢,甜言蜜語道:“小姐想知道什麼,問就是了,我定知無不言。”
“那間房……”雲松青壓低聲音,用眼神瞥向二樓角落,“是用來做什麼的?”
“哦,那是咱們東家會客的房間,每逢有貴客來,東家都會将人帶入那間房談事。”
“那今日你們東家是不是也見了‘貴客’?”雲松青循循善誘。
姑娘沒什麼心眼地坦誠說:“對啊,東家今日見的那位貴人,是春風樓的常客,姓劉,我聽東家叫他劉大人,應該是個當官的。”
果然是劉察,雲松青心下了然,又繼續問:“那你知道這劉大人和你們東家之間有什麼生意往來嗎?”
“具體的我不清楚,東家也不會跟我們說這些,”姑娘想了片刻,眼睛驟然睜大,“不過我倒是瞧見劉大人每次來,走的時候都會提着一個大箱子。”
“大箱子?”雲松青琢磨,什麼大箱子,那是贓物吧。
再往下問那姑娘知道的就不多了,打探完消息,也了解了大概情況,為了确認那個劉大人是劉察,雲松青決定在這兒蹲到那間房裡的人出來。
她不好再耽誤那姑娘的時間,又給了些銀錢讓她先去忙,自己坐在雅間邊吃飯邊等。
一個時辰過去,桌上的菜和酒都入了腹,雲松青差點把自己吃撐,那間房才終于有了動靜。
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穿金戴銀的微胖男人笑嘻嘻地送着另一個表情嚴肅的男人出來。
這嚴肅男人正是劉察,那微胖男人應該就是春風樓的東家。
送到門口,東家把手裡的一個大木箱遞給劉察,嘴上貌似還同他說了些什麼,距離太遠,酒樓裡又太嘈雜,雲松青沒辦法聽見。
門外兩個侍衛立即側身讓道,一路護送着劉察下樓離開。
此時,春風樓斜對面的小茶館裡,趙觀棋和池奉正坐着等雲松青從春風樓出來。
“大人,出來了出來了!”池奉忽然一驚一乍道,“劉察出來了!”
趙觀棋臉上笑容瞬間凝固,探頭望去,一眼便看到劉察拎着個大箱子混入了人群。
雖然隻有一瞬,但趙觀棋還是發現了劉察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若隐若現的笑意。
“是錢。”趙觀棋肯定道。
池奉:“什麼錢?”
“春風樓東家給了劉察一箱子錢。”雲松青從春風樓出來,徑直走向小茶館一屁股坐在趙觀棋對面道。
“還真是錢啊。”池奉喃喃道。
雲松青接過趙觀棋倒的茶一口喝完,活像是去幹了什麼體力活似的那般累,歎了好幾口氣才問:“這算是證據确鑿了吧?”
“是,但還不夠。”趙觀棋捏着茶杯,眼底深得如同藏了什麼深謀遠慮。
雲松青秒懂:“确實,這個劉察,應該隻是朝堂之中貪官的末端。”
想要揪出藏在深處的那些權臣,僅僅靠一個私自收百姓保護費、接受富豪賄賂的戶部侍郎,還遠遠不夠。
“哎,可是春風樓東家不斷地給劉察那麼多錢,劉察給了他什麼好處啊?”雲松青突然想起這個被忽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