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斟酌一番,想來這也是個招攬客人的辦法,連忙答應:“行,這法子不錯,我這就通知下去!”
姚娘辦事雷厲風行,說罷就要去付諸行動。
雲松青還有一計,開口叫住姚娘,讓她回來。
小貴人神神秘秘地沖自己招招手,姚娘一頭霧水地湊上前:“小貴人還有何良策?”
“這樣,你派人去門口招攬,就說今日醉月樓舉辦茶會,無論客人身份貴重還是平頭百姓,隻要光臨醉月樓,隻需一文錢,便可品得一壺好茶和一樣招牌菜。”雲松青小聲同姚娘說。
姚娘臉色一下就變了:“這怎麼行?那我醉月樓不得虧死!”
“你是想要今日賺很多錢還是想要在京城打響醉月樓的名号?”雲松青點醒姚娘,“醉月樓如今雖然在南市是數一數二的酒樓,但在東西北市呢,放眼整個京城,醉月樓的名氣可是所有人都知曉?”
“這……”姚娘為難地揪着手中的帕子。
“若是想要日後在京城之中再也不會出現像春風樓這樣抄襲咱醉月樓的無良商家,若是想讓醉月樓的顧客變多,姚娘,咱就得豁得出去啊,别看今天你虧了錢,但日後賺的,不知是今日的多少倍。”
姚娘有些動容:“您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姚娘,做生意,目光要放長遠。”雲松青最後給姚娘一記重擊。
聽聞此話,姚娘頓時堅定了眼神:“好!聽您的!我這就去辦!”
一盞茶時間不到,雲松青就聽到了樓下門口的吆喝聲,随即便是顧客源源不斷湧進醉月樓的嘈雜歡笑聲。
眼看醉月樓生意越來越好,雲松青心中那塊石頭暫時落了地。
一樓擠滿了人,二樓雅座除了與雲松青相隔的對面座無虛席。
一樓中央水池歌台上,茶會以歌舞開場,一曲唱罷,姚娘站到最前方:“各位貴客,歡迎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醉月樓的第一屆茶會,感興趣者可報名參賽,其他貴客可坐下喝茶吃飯聽曲兒觀賽!”
姚娘話音一落,貴客們的歡呼聲就如同浪潮一般熱熱鬧鬧地填滿了醉月樓。
“還有還有,今日光臨醉月樓的貴客,皆可上樓尋找天文司天術閣雲松青雲卦師求得一卦,這卦錢我姚娘包了!”
“真不愧是生意人。”雲松青在二樓接受衆人投來的期待的目光,啧啧贊歎。
明明她告訴姚娘的是,客人們可以找她免費算一卦,此話從姚娘嘴裡說出口卻變成了卦錢歸自己賬上。
兩句話看似意思不變,話說得好聽點卻更能讓顧客們滿意欣喜。
雲松青安安靜靜待在雅座内,樓下熱鬧的茶會她似乎并不感興趣,隻是垂眸端詳擺在桌上的塔羅牌。
眼下事情的發展固然還算順利,她卻開始搖擺不定,她不确定以自己的能力和手中這一副塔羅牌,是否真的能在這個世界裡翻雲覆雨。
尤其是趙觀棋這個人,看似是與她站在一邊,但若是日後他倆出現觀點想法上的分歧,恐怕……
“大人,這地方烏泱泱的,為什麼非得來啊?”
“行了,那日你将雲姑娘惹生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雲松青不經意間擡眸,發覺對面的雅座竟也來了客人。
端坐的那人戴着一頂帷帽,白色紗簾遮住面部,叫人看不見這神秘人的模樣。
醉月樓很大,二樓雅座圍着镂空的長廊,面對面的距離很遠。
雲松青被那雅座的客人吸引了注意,可距離有點遠,她隻得不自覺眯起眼睛去瞧對面。
那客人姗姗來遲,雖遮住了臉,身形卻莫名讓她覺得眼熟。
雲松青剛想收回視線,眼睛卻驟然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她又趕緊擡眼去四處尋找,最終将目光落在那神秘人的左手上。
她定睛一看,那人左手手腕上赫然挂着一隻半天空藍半煙紫色的玉镯。
“趙觀棋!”雲松青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往外蹦。
她重重把杯子擱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然後起身大步沿着走廊往對面走。
“相師大人,您可真有雅興,大白天的不去天文司官署,竟來醉月樓觀看茶會。”走到趙觀棋雅間内,雲松青大刀闊斧地往他左側的椅子上一坐,嘴上陰陽怪氣道。
“姑娘怕是認錯人了。”趙觀棋刻意壓低聲線,還想着逗逗雲松青。
雲松青氣樂了,幹脆伸手抓起了他的左手晃了晃,玉镯在他細白的手腕上輕輕搖動,美玉配美人之手,非常惹眼。
“那請問這是什麼?”雲松青盯着玉镯問,“這麼特殊的玉镯,整個京城,怕是隻有相師大人一人擁有。”
“好了,不同你鬧了,”趙觀棋僵硬地把手從雲松青手中掙脫開,微微正色道,“你不是說今日醉月樓舉辦茶會,要我來坐鎮引客麼?”
“你不是不來嗎?”雲松青輕飄飄地嘟囔,想起前兩天的事兒,她現在還有點來氣。
“我何時說過不來?池奉不過與你辯駁幾句,你便氣沖沖走了,我想說話都來不及。”趙觀棋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雲松青尴尬地呵呵直笑,笑完,也還是尴尬,甚至起身沖趙觀棋作了個揖又想再次逃跑。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趙觀棋這次十分有經驗,身子都不用動,光是伸了把手,就輕而易舉将雲松青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