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跑去哪兒?”趙觀棋沉着聲音質問。
“我座位在那邊,當然是回去。”雲松青随口找了個理由。
“不準,”趙觀棋難得如此嚴肅霸道。
後方的池奉又略感吃驚,隻見自家大人攔住雲松青,把她按在方才她坐過的椅子上,用吩咐的語氣繼續說:“你就乖乖坐在這兒,哪也不許去。”
雲松青滿腦子顧着吃:“那我那些吃的……”
“……”趙觀棋語塞片刻,轉頭囑咐池奉,“池奉,去将雲姑娘桌上的食物取過來。”
池奉不情不願地應了聲。
“令主,其實你可以不來的,事情我都已經搞定了。”雲松青忍不住跟趙觀棋嘚瑟。
“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隻是想來瞧瞧,你能把事情辦得有多漂亮。”
時間如流水般流逝,兩個時辰過去,樓下的熱鬧漸漸消停,醉月樓茶會舉辦得十分圓滿,姚娘正在頒布此次茶會的前三名。
“第三名,乃楊家二公子楊世唐!獎品是免費在醉月樓吃十日的飯!”
“第二名,是東市賣花的湘荷姑娘!湘荷姑娘可來我醉月樓免費用餐二十日!”
“最後,讓我們鄭重宣布第一名的歸屬!定國公的千金鐘大小姐!鐘大小姐今後可在醉月樓享用一個月的美食。”
随着茶會前三名獲得者的一一頒布,掌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越發高昂。
雲松青坐在二樓,仍被一樓的聲浪震得險些耳鳴。
“貴客們,今日茶會到此就結束了!”姚娘嗓門穿透醉月樓,“貴人們若有需要,可到二樓東面雅座找天文司天術閣的雲卦師算上一卦!”
忽然被提名,雲松青吓得一激靈,立馬跟趙觀棋解釋:“令主,客人們來找我算卦,我必須要過去了,不然您會被發現的。”
“那又如何?發現就發現。”趙觀棋像是舍不得雲松青走似的,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不滿。
“哎呀令主,不行,你不喜熱鬧,聽話,你就在此處等我,不要随地走動,忙完我就過來。”說完,雲松青起身就要走。
走之前,她還不忘将趙觀棋擱在一旁的帷帽扣在他頭上,随即順手将自己的酒壺和酒杯帶走。
趙觀棋:“……”
池奉忿忿道:“大人,看你給她慣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命令起您來了!”
“有趣。”趙觀棋藏在紗簾下的臉微微揚起欣賞的笑容,眼神随着雲松青慢慢飄到了對面。
“排隊排隊!”雲松青回到自己雅座上坐好,放下酒壺酒杯,掏出塔羅牌放在左手,右手抽取一部分重新疊在最上方,如此反複十好幾回,動作潇灑又帥氣。
“雲卦師,這幾日都不見你擺攤,我們可都想死你了!”排在最前頭的姑娘見着心心念念的雲卦師,激動異常。
“想死倒不至于,姑娘想算什麼?”雲松青請人坐下,細聲詢問。
“當然是姻緣!”這個年紀的姑娘,最關注的莫過自己的姻緣。
“好嘞,姑娘稍等!”雲松青沖後面人群大喊,“肅靜!要算卦就排好隊,不準插隊!”
此時整個醉月樓,關注度最高莫過于雲卦師,趁此機會,趙觀棋偷偷撩起一邊紗簾,露出半張臉來,細細凝望着對面那人。
别看平日裡雲卦師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沒副正經模樣,她在給人算卦的時候,眉眼間便會不自覺覆上平常十分少見的嚴肅清冷之意。
此情此景甚是罕見奪目,趙觀棋靜靜坐着,就這麼看雲松青算了近半天的卦。
雲松青給有需求的客人們算完卦,醉月樓今日的生意随着西斜的夕陽漸漸落幕。
她走前,姚娘特意來與她道謝。
姚娘眉飛眼笑道:“雲卦師,我的小貴人,您可太牛了!今兒我可在春風樓那兒扳回了一局,還得多謝您!”
說着,她就要将手裡的東西塞到雲松青手裡:“小貴人,這點小小心意,您且拿着。”
雲松青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荷包,笑着退回去:“不必,隻希望姚娘不要忘了與我的約定。”
“當然不會,我姚娘可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一定說到做到,”姚娘拍拍胸脯跟雲松青保證,又低頭看看荷包,臉上挂上一絲為難,“可這點錢,您不收的話,我心裡很過意不去的呀。”
眼看姚娘不肯讓自己空手離開,雲松青眼珠子一轉,悄悄與她商量:“姚娘若真想謝我,不如賜予我一隻叫花雞和一壺青梅酒吧。”
姚娘猛地擡頭,兩眼放光地定定看了雲松青好一會兒,擡手拍了拍:“來人!”
一名夥計連忙上前來聽吩咐。
“讓後廚速速準備兩隻叫花雞,兩壺青梅酒!”
兩個裝着叫花雞和青梅酒的木盒子很快便送到了雲松青手裡,姚娘還想親自送她離開,卻被她擺擺手婉拒。
雲松青走向對面,對仍然耐心坐在椅子上的人輕快道:“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