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将自己說話的語調放軟,該服軟時就得服軟,不然她真怕哪天令主會被自己氣死。
趙觀棋還挺吃她這一套,見狀,臉色便不再刻意緊繃着,适時地給了她一個台階下:“以後再遇到今天這種事,一定要來同我商量,讓我知曉,知道嗎?”
“知道知道知道。”雲松青捧着茶杯喝了兩口,眯着眼沖趙觀棋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趙觀棋無奈苦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擡手在她頭頂撫了一下。
王家,王貴跟府中衆人醒來,發現銀庫被洗劫一空,頓感天塌。
“老爺,你的錢……都沒了……”小妾陪着王貴來到銀庫外,看到昔日裝滿金銀珠寶的銀庫如今空空如也,當場哭了出來。
王貴兒子聽聞家中遭遇劫匪,連夜從郊外趕回來:“爹,錢呢?”
王貴癱坐在地,哭得驚天動地:“沒了,我的錢,都沒了……”
王貴兒子勸他爹說:“爹,不如咱們報官吧,現在報官,應該還來得及!”
王貴差點就想同意兒子去報官,剛被拉起來又立馬清醒,抓着兒子搖頭說:“不!不能報官。”
他深知自己的錢來得不幹淨,如果報官,隻怕會牽扯出暗處更多的事情。
“爹,不報官那咱們家的錢怎麼辦?”王貴兒子急得團團轉,“難道就讓劫匪拿着咱們家的錢為非作歹嗎?這啞巴虧您想吃,我還不想吃!我要去報官!我要讓劫匪把錢都還回來!”
“閉嘴!”王貴狠狠地扇了兒子一耳光,把他扇得連連後退,王貴壓低聲音,怒道,“你以為咱們家的錢是怎麼來的?要是報官,我們全家都得砍頭!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聽到老爹的話,王貴兒子立馬害怕了,眼神躲閃着說不出個答案。
不知所措半天,他又問王貴:“爹,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此事我自有辦法,但你答應爹,老老實實的,該讀書讀書,早日科舉上榜,才是正道。”王貴眼中閃過一瞬深深的殺意,語重心長地對兒子吩咐。
翌日清晨,辰時将至,雲松青又踩點來到官署。
她踏入天術閣正門,其他人還沒有所反應,唐霍就如同大白天見了鬼一樣猛然從坐墊上彈起來。
“雲松青,你怎麼……”唐霍話說到一半,注意到其他人正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他才意識到自己失了态。
“唐大人見到我,好像很意外啊?”雲松青朝唐霍走過去,嗤笑一聲不屑道,“怎麼,是覺得我今日一定來不了這天術閣了嗎?”
唐霍差點中套,方以安在一旁咳了幾聲以作提醒,他才勉強笑道:“哪裡哪裡,雲卦師這是什麼話,你能按時來天術閣處理公務,我很高興。”
隻可惜雲松青并不打算給他面子,當即反駁:“你高興什麼?你又不是我們天術閣的閣主,你憑什麼高興?你有何資格高興?”
“雲松青,你這是何意?”方以安站出來替唐霍指責雲松青,“我們唐大人這是關心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敢如此嚣張!”
“我就嚣張,怎麼了?有本事你也找幾個殺手來殺我啊。”雲松青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唐霍。
唐霍被雲松青這一眼剜得後背發涼,連忙避開她恐怖如斯的眼神。
雲松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唐大人慌什麼?這大秋天的還出汗,莫不是太熱了?還是說……心裡有鬼?”
唐霍方才的氣焰在此刻盡數消盡,面對雲松青的質問,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意思。”雲松青輕飄飄地吐槽了一句,推開方以安回了自己辦公的書案處。
陽安市集辰時而起,大街小巷各處漸漸熱鬧起來,做生意的百姓們開啟新一天的營生。
早朝剛退,劉察收到一封神秘的信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春風樓。
王貴在春風樓苦等許久,終于候來了劉大人,恨不得當即給他下跪。
兩個春風樓的小厮連忙扶起王貴,帶着東家和劉大人上了二樓,走進角落的那間房。
“劉大人,昨日的事估計您也聽說了,雲……”王貴剛提到那個名字,還沒說完就被劉察警告般地瞪了一眼。
王貴悻悻收聲,改口繼續道:“那黃毛丫頭聯合那群江湖上的殺手,把我的銀庫洗劫而空,劉大人,看在往日我為您辦了這麼見不得光的事的份上,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劉察神色愠怒問:“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劉大人誤會了,”王貴急溜溜地解釋,“劉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哪裡敢威脅您啊,我隻是想請劉大人幫我處理掉那黃毛丫頭,這樣不論對您,還是對我,都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察再裝聽不懂就顯得有些刻意了,他接過王貴遞過來的那杯茶,茶已經涼了。
劉察一口沒喝,放下茶杯,道了句:“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想辦法處理。”
王貴露出一個更阿谀奉承的谄笑來:“那就靜候劉大人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