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直後,雲松青飛快地奔往醉月樓。
明天她休沐,不用去官署,她打算今夜不醉不歸。
她已經有些日子沒來醉月樓,一進門,醉月樓上下凡是見到她的,都跑來熱情歡迎。
“二東家,您可算來了,您不來的日子,我們都快想死您了!”
“二東家,快快快,雲霧間已經備好茶了,快上樓!”
“快去請姚娘!”
醉月樓姑娘們一擁而上,一個比一個熱情。
見樂手忙腳亂地将雲松青從姑娘們的懷中解救出來,護着她上樓,并回頭吩咐:“快去給二東家準備她最愛吃的和最愛喝的!”
“好嘞!”
雲松青在姑娘們的熱情擁簇下暈暈乎乎地上了二樓,進到雲霧間,門被見樂一關,耳邊那些甜蜜蜜的聲音才被轟然隔斷在門外。
不得不說雲霧間内隔音還算不錯,門窗沒開之時,外面的歌曲和人聲幾乎被隔了個幹淨。
雲松青松了口氣,接過見樂遞過來的桂花龍井喝了一口,擡頭問:“姚娘呢?”
她剛問出口,雲霧間的門刷地一下被拉開。
“來啦來啦!”姚娘親自端着一盤叫花雞從外頭進來。
外邊客人們的談話聲瞬間湧入屋内,隻是一瞬,門再次合上,耳邊的聲音又重新變得細細碎碎的。
姚娘把盤子放下,将擺在盤子最上層的雞腿塞進雲松青手裡:“哎喲我的小貴人,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最近還安康嗎?沒出什麼事兒吧?”
“沒事,好得很,最近就是官署裡公務繁忙,又進了兩次宮裡。”說起這個雲松青就頭疼,她又想到壓在自己腦袋上的聖旨,但她不打算跟姚娘提這事,隻是轉移了話題。
她跟姚娘商量:“不過姚娘,我都成咱們醉月樓的二東家了,您就别叫我貴人了吧,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不然顯得太生分了。”
原本姚娘還覺着不行,聽到雲松青最後一句話,立刻改變了主意,爽快道:“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我以後就叫您……”
“叫我松青吧。”雲松青随口說。
“好,松青。”姚娘欣然改口。
雲松青又突然想起個别的事:“對了姚娘,近日那王貴可來醉月樓找過麻煩?”
“倒是來過一次,”姚娘仔細回憶了一番,“前幾日他來醉月樓鬧事,瘋瘋癫癫的,嘴上不停說着要找你,說你害了他,讓我把你交出來,我找幾個夥計把他趕走了,他就再沒來過。”
“最好别來了,我可不想他影響咱們醉月樓的生意,那春風樓現在是什麼情況?”雲松青又問。
“放心,春風樓那邊每日都派人盯着呢,”姚娘皺眉猶豫道,“不過……春風樓現在好像是王貴兒子王銘在管,每日都有不同的達官顯貴進出。”
“王銘?我靠,不會是子承父業吧?”雲松青越想就越是後背發寒,“你說這王銘會不會跟他爹一樣,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姚娘:“不一定,王銘這人一直想考取功名,我看他還挺努力的,平時為人還不錯,偶爾還會救濟他人,跟他爹的品性倒是不怎麼相似。”
“考取功名?他想考什麼?”雲松青有種不好的預感。
見樂插話:“打聽過了,說是想進天文司。”
雲松青手裡的雞腿瞬間就不香了:“什麼?他想進天文司?”
見樂點頭稱是。
“可……天文司的官員任選不是隻要過了令主的眼就可以了嗎?”雲松青忙問。
“是,不過能入相師大人眼就進入天文司的人少之又少,隻有極少數非常有天賦的人才能特例被招入天文司,如今大部分天文司的官員,都是通過考試才進去的。”姚娘耐心解釋。
雲松青心裡五味雜陳,要不是經姚娘提醒,她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
這個趙觀棋也真是的,把她弄進天文司,看似什麼都跟她說了,實際上她什麼重要的信息都不知情。
她沒想到自己進入天文司快一個月,歸來仍是一無所知的新手村菜鳥。
混個屁的朝堂,她幹脆包塊地去開個菜鳥驿站算了。
雲松青越想越氣,啃雞腿的動作也逐漸兇猛,以至于雲霧間的門被人連敲三下的時候,肉差點被卡在她喉嚨裡。
見樂趕忙給她倒茶,讓她送送,姚娘起身去開門,問那敲門的姑娘:“什麼事?”
“姚娘,樓下來了位大人,說是來赴二東家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