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松青當即腳步一個踉跄,臉色驟變,一副摸不清什麼情況的模樣。
趙觀棋眼疾手快抓住她胳膊用力扶了一把,倉皇提醒:“當心。”
餘确不明所以地望了她一眼,眼睛一落到她臉上,就有些挪不開了。
“你說什麼?”雲松青先是問了一句餘确,随即又看向身旁的趙觀棋,“剛才是我聽錯了嗎?”
“雲姑娘,我心悅于你。”餘确又重複了一遍。
雲松青從沒見過這麼缺心眼的人,搞得她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被他這話創得愣了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算上刑部那回,咱倆這好像是第二次見吧?”向來直白的雲松青在面對餘确這個直男時,說話也防不住要含蓄一些。
“是,”餘确點頭,面無表情道,“我對你是一見鐘情。”
雲松青眼睛驟然瞪大,不可思議地微張着嘴巴,仿佛聽到了跟天塌了是同一個嚴重程度的消息那般,表情簡直能用“精彩”來形容。
她兩眼一黑,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強行躲開這個話題:“等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季知唯一案辦得如何了?”
“相師大人應該已經同你說明了情況,眼下就等着雲姑娘前來協助大理寺查辦此案了。”一提到案情,餘确就立馬恢複了那副嚴肅的表情。
“季知唯……”雲松青念了聲這個算不上熟悉卻強迫讓她印象變深刻的名字,忍不住長長歎了聲氣。
“我們相信你,你一定能找到他的。”察覺到雲松青情緒不對勁,趙觀棋及時出聲安撫道。
餘确也立刻接話:“雖然我算不上了解你,但我也相信你。”
雲松青:“……”
有沒有辦法讓餘确閉嘴别說話?
好好的小帥哥,為什麼非得長出一張不會說話的嘴來。
到了吃晚飯的時辰,趙觀棋大大方方地邀請餘确留在相師府吃飯。
不知出于何種原因,用膳前,他還讓池奉去将宋九欽逮來了相師府。
宋九欽看到餘确的那一刻簡直驚慌失措,他忙上去追問:“祖宗,你怎麼會在相師府?你來幹嘛啊?”
餘确沒覺得自己的存在有多不正常,包括他來相師府的理由。
他用在座各位都能清楚聽見的聲音回道:“我擔心雲姑娘,所以特來探訪。”
雲松青夾着叫花雞的筷子一頓,那塊肉突然就不香了。
話又說回來,這叫花雞還是餘确去醉月樓特意買了帶來的。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打聽到了她的喜好。
雲松青猛地掃視桌邊所有人。
趙觀棋?應該不是,他不會這麼多事。
池奉?更不可能了,這家夥滿腦子隻顧着保護他家相師大人。
宋九欽!雲松青最終的目光像一把刀一樣落在他身上,瞧見他目光閃躲,她便确認了洩露風聲的人是他。
她眯着眼,橫了宋九欽好一會兒,眼神中是對他幽幽的抱怨和質問。
宋九欽不得已尬笑着圓場活躍微妙的氣氛:“哈哈哈,大家别光坐着了,快吃啊,快吃!”
雲松青輕飄飄哼了一聲,打算先饒他一條狗命。
臨走道别,餘确告知雲松青:“雲姑娘,明日我來接你去大理寺。”
雲松青轉頭望了好幾眼趙觀棋,發現這人居然沒有什麼要說的,她難以置信地點點頭,沖餘确彎着眼睛笑了笑,欣然答應:“好啊,我等你。”
說完,她扭頭就走,光是看她背影,都透露出“狠心”二字。
池奉聽自家大人吩咐,送餘确出府,整個茶室隻剩下趙觀棋和宋九欽二人。
“阿棋,你今天很反常啊。”宋九欽直勾勾地盯着趙觀棋,試圖從他臉上的表情讀出點什麼來。
可他臉上壓根就沒有任何表情。
宋九欽有些崩潰:“相師大人,您能不能稍微有點人類應該有的反應啊?”
趙觀棋失神片刻,啞着聲音困擾地問:“什麼反應?”
“心愛的姑娘被其他男人追求,你不吃醋?不生氣?不擔心?”宋九欽連連追問,忍不住替自己的好友着急。
趙觀棋欲言又止半天,杯中茶水變涼,也沒能開口說些什麼。
宋九欽歎了口氣:“算了,反正是你的事情,該如何做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着急個什麼玩意兒,真的是。”
說完,他又提醒了一句:“别到頭來人家雲姑娘被人搶走了才知道後悔!”
“不會。”趙觀棋蒼白的唇邊扯出一抹苦笑。
宋九欽沒聽明白他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在說雲姑娘不會别人搶走,還是說雲姑娘就算與别人互通心意他也不會後悔?
感情的事總是太過複雜,宋九欽甯願去與朝堂那些屍位素餐的朝臣勾心鬥角,也不願沾染半分感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