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觀棋終于不冷了,雲松青被迫感受着他的體溫,燙得簡直不像話。
“趙觀棋,你好燙……”她本想說點什麼來緩解當下尴尬又微妙的氣氛,結果說出口的這句直接變成絕殺。
趙觀棋摟着她的手臂又緊了緊,根本沒有将她放開的欲望,他輕輕嗯了一聲,低啞着嗓音道了句:“你也是。”
雲松青:“……”
她還是閉嘴吧,怎麼親了一下就跟他聊不下去了呢?
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二人的親密程度又近了一步,趙觀棋今晚格外黏人,恨不得抱着她入睡似的。
眼看再不走就真走不掉了,雲松青隻能變着法哄他,說來日方長。
誰知聽到這四個字,趙觀棋就跟瘋了一樣,把臉埋進她的脖子裡小小聲道:“我還能有多少個來日呢?”
“相師大人長命百歲。”雲松青抱着趙觀棋的肩膀,堅定着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
趙觀棋終于被安慰得放下心,松開她時依舊戀戀不舍。
雲松青起身站在床邊,内心掙紮了一番,還是鼓足勇氣再次湊近,在他唇上親了親。
在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又道:“早些睡,明明早我再過來陪你。”
說完,她便飛快地跑了,生怕再不跑就會被他抓回去似的。
趙觀棋望着這丫頭飛快逃離的身影,眼神眷戀又無奈。
翌日卯時,趙觀棋梳妝打扮好了在房間耐心等待,卻遲遲沒等來雲松青,隻等來了池奉。
“雲姑娘呢?”趙觀棋沒忍住開口詢問池奉。
“哦,她進宮上朝了,她特意交代不要帶上大人,說大人身體尚未轉好,晨間寒涼,大人需要留在府中休息才行。”池奉面色不改地轉達雲松青的原話。
聞言,趙觀棋偏臉輕咳兩聲,随即面色蒼白地算了一卦,算得此次雲松青一人入宮不會出什麼事,才勉強松了口氣。
見他臉色稍微緩和,池奉趁機道:“大人,你再休息會兒吧,一會兒廚房煎好藥,我再過來。”
趙觀棋妥協地點點頭:“好。”
彼時,皇宮内,紫宸殿上,雲松青正跟其他大臣們吵得驚天地泣鬼神。
禮部有人說了句雲松青入朝參政不久,便引得朝中發生大大小小的腌臜事,實乃大衡禍害。
有人帶頭,其他人則紛紛效仿,站出來附和連篇。
“是啊聖上,原本咱們朝中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卦師大人一來,就發生了這麼多事,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都是卦師大人是流星預示的救世主,可眼下看來……”
“哼,什麼救世主,分明就是危害蒼生的災星!”
雲松青默默翻了個白眼,輕描淡寫地反駁:“搞笑,又不是我自己說我是救世主的,那是天星閣說的好吧?有本事你們參天星閣去啊,參我幹嘛?”
一旁的畢漣目瞪口呆,悠悠轉頭盯着雲松青,用眼神質問她是何意。
雲松青非常狡猾地沖他眨了眨眼,就當作是賠禮道歉。
畢漣這才放過她,甚至配合地冷着一張陰濕男鬼臉回頭沖方才說話的那幾位勾唇笑了笑。
那些大臣被畢漣這副模樣吓得臉一白,怯生生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噤了聲。
“參啊,怎麼不參了?怎麼就光挑我參啊?”雲松青不依不饒地追問。
禮部官員繼續道:“聖上,卦師大人如此嚣張,臣等實在看不下去。”
雲松青輕蔑地頂嘴:“看不下去就别看,把你眼睛閉上。”
坐在龍椅上的衡帝覺得有意思,抿着嘴強壓快要翹起的嘴角。
雲松青眼尖地瞧見衡帝那微妙的表情,心下稍有放松,看來聖上還是站自己這一邊的,那她就不需要管那麼多了,誰來誰倒黴呗。
緊着刑部尚書顧夢峰也說:“天星閣觀測星象或許不會出錯,天現流星的确是吉兆,但這個吉兆所預示的救世主,未必就是雲卦師,恐怕另有其人啊。”
畢漣一聽這話,馬上就不樂意了,正打算要好好同顧夢峰說道說道,結果剛想開口,就被雲松青一個胳膊肘攔住。
雲松青沖他使了個眼色,嘴角勾起一個張揚的笑。
畢漣挑眉,暗暗點頭,默默退回來将戰場留給卦師大人發揮。
雲松青沖顧夢峰微笑,卻是笑裡藏刀:“是是是,顧大人說的是,那來看這個流星預示的救世主是顧大人吧,你來當這個救世主吧,我們大衡的未來以後就要靠顧大人了喲。”
顧夢峰原本得意的表情猛然僵住,反應過來雲松青給自己挖了個坑後臉色馬上一變,驚慌失措地擺手連連拒絕:“不敢不敢,卦師大人這是何意啊?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怎麼還當真了呢?”
雲松青皮笑肉不笑:“顧大人說笑了,我也是開個玩笑而已,顧大人你這個大聰明,該不會聽不出來吧?”
顧夢峰說不出話來,隻能陪着幹笑了幾聲然後退下去。
其他人沉默了半晌,還想發作,這時丞相忽然站出來沖衡帝作揖道:“啟禀聖上,方才有同僚稱自雲卦師入朝以來,朝中就生出了許多是非,老臣卻認為,這是雲卦師有能力為我大衡做事,那些一直藏在暗處的老鼠才得以被雲卦師在短短時間内就迅速解決。”
雲松青猛地偏頭看向丞相,被他此番操作搞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