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靈忽地笑出了聲:“看來傳聞不虛,在落金城擅自施法的确會遭雷擊。”
風儀:“......這,似乎并不可笑啊!”
“抱歉,不過依我看,雷擊早就失效了。”一個狗尾巴花般大小的藍色閃電劈在眼前穹靈伸手接在掌心。
五指彎曲,雷電有氣無力地被他捏在手中。隻見他輕輕一拈,噼啪一聲,雷電散做烏有。
穹靈像彈去手上灰塵一樣談了一下手,接着悠悠地說道:“兩千多年以前,神明統治萬物的時代,神明及其侍從可随意進出人族之地。那時的落金城是人族大城,有神女為防止擁有法力者仗勢欺人作亂,便在落金城布置了這樣一個陣法,亂施法者必遭雷擊之刑,用來震懾宵小之徒,保護手無寸鐵之人。神女死後,沒人給陣法灌注法力,随着時間的侵蝕,靈力無以為繼,陣法也便廢了。”
轟隆,鼻鼾聲大小的雷聲再次打在兩人耳邊,連個鞭炮的威懾力都不如,再次印證了穹靈的說法。
“怪不得祈願大仙是在一千年前左右出現,是摸準了陣法崩塌的時間罷。”風儀恍然大悟,繼而又無奈地道,“但是狄景安跟丢了!”
“左右就在附近,等打起來,咱們立刻過去也不妨事。”穹靈尴尬一笑。
像看傻子一樣,風儀搖頭:“不行,晚到一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你能追蹤嗎?”
這是要那他當狗用嗎?穹靈還沒來得及答話,隻見她靠攏過來,近到能看到她眸光顫動。
風儀拉過安穩挂在在他肩膀上的藍小花,一通翻找,掏出一枚古樸羅盤。摸了兩把羅盤上雕刻的不知名紋樣,問道:“你會用它嗎?它能定位尋蹤。”
穹靈扶額:“不會。”
風儀有些惋惜:“在月坡廟的時候,我放了一絲靈力在狄景安身上,防的就是跟丢他,沒想到你不會用羅盤。”
怎麼聽起來像是埋怨?穹靈不會使用那東西很正常,畢竟他從不靠外力,但他偏逞強道:“看上去并不難,交給我來試試吧。”
抿唇一笑,風儀将羅盤遞了出去。接在手裡,穹靈瞧着裡面不住晃動的三根針,哪裡看得懂都是什麼意思。不過風儀留了靈力在狄景安身上就不是難事,那靈力本就來源于他,追查自己的靈力哪裡還需要羅盤。
但現在騎虎難下,誰讓他不過腦子說大話呢,隻好抱着羅盤雪夜飛奔覓蹤。
兩人走了一陣兒,穹靈在一座門楣甚高的府邸前停下,擡頭一看,烏木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着三個大字:璟王府。
風儀摸了摸腦袋,企圖讓自己清明一點,白恒曾經為了鶴鬼一事向她求助,狄景安來到他的府邸尋找鶴鬼,若祈願大仙不會出錯,白恒豈不就是鶴鬼?!
這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然而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細讨論,兩人翻牆入府,小心躲過巡邏府兵,又七拐八拐翻入後院。
才落地,忽聽身側屋頂上傳來一陣輕而急促的腳步聲,倆人慌不擇路就近躲入一間名為松雪齋的屋子。
屋子正中間擺着一個大炭盆,火星還在,屋中尚有餘溫,西側有一架玉屏風隔了一個側間,東面隔牆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書架旁一雙層書桌并一張書案。
是書房,達官貴人通常喜愛将書信等重要物件藏在此處,也不知他們這是什麼癖好,若真的犯事,上頭來查,首要搜看的就是書房,簡直就是罪證所在的指路明燈。
兩人話不多說,分頭翻箱倒櫃,但都被案上攤着的一張畫吸引過去。
絲絹中畫着一溫婉客人的女子,端坐在圓凳上,雙眸含愁,眺望遠山。
穹靈看得眉飛色舞,笑着說:“畫工不說,人物倒是一美人兒。”
風儀:“......也不知畫的是我還是我母親。”
穹靈:“是你。”
風儀:“......”
穹靈:“你看,脖子裡沒有痣。”
風儀:“......”
哒哒哒,書房屋脊上傳來仿佛小兔子蹦跳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會是狄景安嗎?但狄景安的速度似乎更加急迫,有蠻不講理的感覺,他是提線木偶,應該沒有小心不要被人發現的思考。
兩人兩步跨到門前,透過門縫往外一看,正看見一道白色身影翩然落地。影子剛落地就立刻轉身往書房方向來,吓得兩人手忙腳亂往西側間躲。
書房根本沒有可以遮掩的地方,忙亂之下,穹靈畫符念咒,在影子進屋的瞬間,兩人隐形。
“你看他像誰?”風儀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