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陸豐最後說的那句狠話,分明就是看不起奚昭。
小禾暗自替奚昭感到不平,心想她家小姐哪哪都好,怎麼就攤上了這樣一個爹。
此時的奚昭卻沒有在意陸豐說什麼,她的當務之急是參加科舉,再過三天就是殿試了,她現在一心撲在考試上,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奚昭心裡是有打算的,按照大燕以往的規矩,一甲進士可以直接授官,而官職多是外放各州,當一個地方小官。
如果她此次能考進一甲,到時候就自請外放,去其他州裡做個縣令,這樣就能徹底遠離這個陸豐和忠勇侯府,到時候她遠在萬裡之外,陸豐還能拿她如何?所以歸根結底,安心準備殿試才是正道。
奚昭快速平複下被陸豐攪亂的思緒,對小禾說:“你先忙吧,我去書房看書了。”
小禾應了一聲,看着奚昭離開的背影,心裡祈禱她家小姐殿試可一定要考中啊,到時候就能狠狠打陸豐的臉!
而另一邊,陸豐帶着小厮離開奚昭的宅子後,并沒有走遠,而是愁眉苦臉地站在路邊巷子裡。
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和侯府攀上親戚的機會,就指望奚昭嫁進侯府,他好能一步登天,可奚昭卻死活不嫁,他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大好的機會溜走?
路邊停着一輛名貴的馬車,陸豐望着那輛車,心裡好像有螞蟻在爬一樣。
小厮觀望着陸豐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老爺,說到底您才是昭小姐的父親,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何必費力去勸昭小姐,隻要您點頭了,她還能不嫁?”
陸豐本就窩着一肚子氣,聽小厮這話當即給了小厮一巴掌,大罵道:“你懂個屁!自從太後垂簾聽政後,就極其重視女子,連帶着朝裡那些太後一派的人也跟着走了這歪風邪道,要是被那些言官知道,我逼奚昭嫁人,他們指不定會怎麼參我!”
小斯捂着臉,不敢說話了,隻能小聲怯弱道:“那這侯府……就不攀了嗎?”
陸豐站在原地臉色陰沉,面上一言不發,心裡卻在暗暗思量着辦法,怎麼才能既能讓奚昭嫁進侯府,又能避過那些言官的耳目。
可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不遠處的馬車上,李四公子還在等着他答話呢。
陸豐臉色發黑,無可奈何之下,咬牙切齒道:“不管了!先應下侯府那邊再說,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讓奚昭嫁進侯府!”
“走,去見四公子。”陸豐憤憤說着,帶着小厮走了出去,登上了那輛一直停在路邊的名貴馬車。
車裡坐着一個藍袍玉冠的青年男子,看見陸豐上來,連忙起身迎上去,焦急地問:“陸郎中,奚昭她可答應了?”
這個人正是剛才陸豐口中的忠勇侯府四公子,李成益。
剛才還愁眉苦臉的陸豐一轉眼又換上了一副笑臉,笑吟吟地和李成益說:“四公子盡管放心,昭兒剛才已經答應我了,等科舉結束後,我就讓她嫁去侯府!”
李成益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此話當真?”
陸豐信誓旦旦道:“當真,千真萬确。”
“太好了。”李成益欣喜道,“奚昭終于答應了,那等科舉結束,我就差人上門提親!”
他觊觎奚昭已經很久了,李成益第一次見奚昭時,是在太學,在太學衆多男子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樣貌出衆的奚昭。
從那之後,他就經常出現在奚昭的面前,試圖和她拉近關系。
可奚昭對他一直不冷不熱,就算他搬出侯府四公子的身份,奚昭對他的态度仍然沒有熱情半分,更别說答應嫁進侯府了。
無奈之下,李成益隻好去找陸豐,希望陸豐這個做父親的能替他勸一勸。
如今奚昭終于答應了,李成益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和奚昭成親的那一天,激動的直搓手。
陸豐看他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心裡又憂愁了幾分,害怕李成益發現他在騙他。
可李成益卻隻是沉浸在喜悅裡,并沒有發現陸豐異常的表情。
忽然,陸豐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
或許可以一試。
想着,陸豐連忙換上為難的表情,說:“隻是昭兒提了一個要求,不知道四公子能不能答應。”
李成益連忙問:“什麼要求?隻要我能辦到一定答應。”
陸豐試探着說:“其實對四公子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是昭兒希望能得太後賜婚,這樣說出去也好讓人羨慕。”
大燕如今皇帝年幼,太後垂簾聽政,手握大權,要是太後賜了婚,奚昭還不嫁,那就是抗旨。隻要能想辦法弄到太後賜婚的聖旨,到時候就不怕奚昭不嫁。
“這……”李成益聞言,臉色為難。
他是侯府四公子沒錯,可卻是家裡衆多兒子裡最不受寵的一個。
他父親嫌棄他性格懦弱,一向對他不管不問,想求太後賜婚,就隻能他自己想辦法。
陸豐見狀,連忙添油加醋道:“四公子難道不願意?連昭兒這點請求都不願意答應嗎?”
李成益眸光閃爍,猶豫了很久,一咬牙說:“我盡力一試,陸郎中,請轉告奚昭,讓她等我的消息。”
陸豐聞言滿臉堆笑,看他答應了,高興的合不攏嘴,連忙說:“好,那我便在府裡靜候四公子佳音了。”
話音落下,陸豐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心說,奚昭不是不嫁嗎?那他就用這種方式逼她嫁,今天誰也不能阻止他與忠勇侯府做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