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眉頭緊皺,目光掃過滿地屍體,“黑衣羅刹,你竟殺了這麼多人?”
我冷言譏诮:“這麼多人一心想取我性命,卻被我反殺,不覺得可笑嗎?”
他不置可否:“誰叫他們面對的是殺手榜第一的冷月呢,死在你手中,也是他們的福氣。”
我長劍一揮,劍尖直指他咽喉:“大可不必說這些奉承話,說吧,你是來拿所謂的丹?還是來取我的命?”
如歌嘴角微翹:“我隻是收到信号過來看看,說起來你也是倒黴,恰好我們與這波江湖人都在附近。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
他俯視着腳邊大山等人的屍體,眼神輕蔑:“沒想到你竟然安然無恙,這群人倒是都死光了,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既然你看完了,”我冷聲打斷,“那便請回吧。”
“那可不行。”如歌搖頭,“我必須親眼看着你死去,這是組織的任務。”
說罷,他朝衆人使了一個眼色,十四名殺手立刻持劍朝我刺來。
我心神一凜,騰空而起,旋轉間劍光如電,同一時間,桑瑱也發動了袖中的血骨葬花針。
無數細如發絲的毒針如暴雨般迸射而出,恍若天女散花,鋪天蓋地朝衆人襲去。
四名殺手因距離過近,瞬間被射成了“刺猬”,其于十一人見狀,紛紛後退閃避。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肅殺之氣。
如歌神色微變,一邊以劍抵擋一邊喟歎:“原來你還有個厲害的同夥,難怪派出去的人都有去無回。”
他話音剛落,又有兩名殺手被血骨葬花針射中,黑色的毒血順着他們嘴角緩緩淌出。
不到半盞茶工夫,人數已然減少六人,還剩九人。
我見準時機,趁亂沖入人群,一時間身影交錯,你來我往。
耳畔,金屬的碰撞聲此起彼伏,響震天際。
整個村莊都仿佛被無盡的殺戮籠罩,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得幾乎要化為實質。
在厮殺與毒針毒物的雙重夾擊下,又有四人倒在血泊中。
還剩五人!
這五人有四位是天字号殺手。
随着時間推移,五人攻勢愈發迅猛,周圍劍影翻飛,劍氣激蕩。
饒是我武功不遜色于他們,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漸漸地,我已隐隐有力竭之感。
身旁,桑瑱手中的暗器和毒藥也幾近耗盡。
眼見着形勢越來越不利,我用力一蹬,騰空而起,劍光橫掃間,拽着他與衆人拉開了距離。
“噗——”
喉頭一緊,一口鮮血終于不受控制地噴出。
如歌見狀,唇角一勾,冷冷地下達命令:“先抓她的同伴!”
“是!”
其餘四人異口同聲,看向我們的眼神愈發冷酷,刀光劍影間白芒閃爍。
四名高手将我團團包圍,另一人突破了我的防線,猛地朝桑瑱攻去。
我心中忐忑如擂鼓,隻覺渾身血液都仿佛要沖破頭頂。
桑瑱臉色煞白,顯然已沒有力氣再躲。
那名殺手發出“桀桀”的怪笑,長劍閃着寒光,毫不猶豫地朝他胸口刺去!
不——要——”
我大驚失色,顧不得自己的受傷,奮力沖向兩人。
千鈞一發之際,一抹猩紅的身影突然從旁邊竄出。
隻聽一聲悶響,劍鋒無情地刺穿了她的胸膛,鮮血噴濺而出!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阿彩?
竟是阿彩!
女人無力地倒下,她渾身抽搐,口中不斷噴出大團大團鮮血。
“對……對不起,我不該故意暴露你們行蹤,也不該将……那些人帶過來,我願……願以死賠罪,請你們救……我家小寶……”
“不!”
桑瑱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阿彩的雙眼開始渙散,“乖小寶,一定要……好好活着啊,娘……娘親愛你……”
她話音剛落,那名殺手再次提起了長劍!
桑瑱抱着阿彩的屍體泣不成聲,顯然已經放棄了掙紮。
劍光霍霍,寒芒逼近,死亡近在咫尺!
兵刃交擊,虎口一震,這次我終于突出重圍,擋下了這緻命一擊。
銀光流轉,鮮血飛灑,
綠舟殺手,再少一人!
“桑瑱……”話未說完,突覺後背一陣劇痛。
偏過臉,如歌的長劍已然刺中了我的身體,鮮血正汩汩流出。
他笑意吟吟,語氣戲谑:“莫非這人是你的小情郎?為了他,你竟漏出這樣大一個破綻?”
“可長得……也不過如此啊。”他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桑瑱,“冷月,你的眼光,何時變得這麼差了?”
“滾開!”
我怒喝一聲,往前一頓。
利刃出肉,痛楚仿佛要将人撕裂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氣,抹去嘴角鮮血,轉身朝這勢在必得的四人刺去!
以一敵四,我倒是要看看,拼了我這條命,究竟能殺死多少天字号殺手!
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想要我生,我才能生,要我死,我就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