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被絆住,暫時不得進攻。
“帶陛下走!”他說。
其他幾人雖也不忍,也清楚此刻是最好的逃跑時機,告慰他一句,會幫他照顧家中的老母親和孩子,便拉着謝衡往外沖。
他們一個勁兒的在林子裡跑,毫無目的地,但也不敢松懈一份。
這其中地勢複雜,像野豬那樣攻擊力強的畜牲多不可數,停下來,誰知道又會驚擾到什麼東西,惹出什麼麻煩來。
不過人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正在這時,一頭雄獅自叢林中蹿了出來。
“怎麼辦,是獅子!”
這裡隻有三個精疲力盡,體力已經所剩無幾的人,連一隻野豬都打不過,又何況是這森林王者。
“難道今日孤注定葬生于此?”
謝衡心中暗道不公。
……
他們沒有死。
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人救了。
消息傳到鄭魚耳中,她一拍桌子,怒聲道:“可惡!這傅懷生真是不識好歹,我如此信任他,他竟給我擺了一道!”
“來人呐!去他家,将傅懷生的老父給我帶來,剩下一隊人馬去攔截,封鎖方圓百裡内所有出入口!”
生死一線之間,隻見一道利箭飛來,刹那時那獅子倒了地。
謝衡也倒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望着已經粉碎隻剩下沾血的衣物,還有那頭兇猛的獅子,呼吸激烈起伏。
劫後餘生。
不過這并沒有讓他徹底松懈下來,看到傅懷生,他還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你們是子魚的人?”
他看到了身後一衆士兵穿的盔甲,那是很簡陋的藤甲,開始連一塊硬鐵制片都沒有,後來,劉用在原本藤甲基礎上,又做了些改進,才多了些鐵片護身。
不過藤甲依然成為了這幽州軍的标志。
當日他攜劉家軍南下入昌都奪位之時,每過一處,當地百姓也都稱他們為北地藤甲軍。
傅懷生一身戎裝,将箭交給旁邊的小兵走過去,單膝跪地給他行了一個重禮。
“定州傅氏懷生見過天子陛下!”
他遠在昌都,近幾年并不多了解幽州情況,不認識此人,不過如今他跟他的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謝衡還是屈尊,彎腰扶他起身。
“壯士不必多禮!”
兩人簡單客套認識過後,傅懷生道:“此處并非久留之地,還請陛下随我,快快離開!”
“還請壯士帶路。”
他知道,也許眼前人不完全可信,但在這裡,下場更加凄慘。
一隊二十來人的小隊伍在叢林中行走,他們盡量走得很慢,不發出太多聲響,免得驚動野物。
可也不能太慢,天色一黑,那些東西可就活動了,屆時也危險。
這麼不快不慢的行程走下來,雖中間出現過幾次小意外,但還是在天黑之前,走出了森林,入眼是一大片寬闊的良田,再遠去,是幽州出名的高山——天寒峰。
到了天寒峰,也就意味着走出了幽州境線。
“這……”
謝衡乍然睜大眼睛,不太敢相信。
傅懷生解釋:“那林子地勢是南北向,隻因林木聳立,不好辨别方位,但尋了路,可直通外邊,不用再繞回幽州城内。”
他在那林家坳待過小兩個月,這密林挨着當時流民會不時過去野獵,為自己尋吃食,不過不敢太深入去。
所以他清楚這地方,還是有一線生機的,隻是沒有想到,這還内藏乾坤。
果然是天不亡他呀!
那江湖術士說的什麼天命女,簡直胡說八道,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天子氣數不盡,總可以峰回路轉,化險為夷!
“壯士于危難之際救孤,待回了昌都,孤定然好生嘉賞你!”
傅懷生跪下:“願為陛下效命!”
人馬并不做停留,短暫歇息過後,摸着黑繼續趕路,直到遠離幽州,這才敢松散下來片刻。
謝衡也有了閑心,開始打量并且試探眼前人來。
“我看壯士穿戴,在子魚那兒應當做得不錯,為何要如此冒險幫孤呢?”
傅懷生哼哧一聲,道:“那女郎仗着有幾分姿色,騙得彭城王的支持,在幽州城内作威作福,我等乃堂堂男兒郎,怎可如此屈居于女郎之下!”
謝衡一聽,仿若見知音,拍着他的肩膀道:“壯士于孤,所見略同!”
……
刺史府内。
婵衣裹着一身寒霜進書房禀報。
“主上,目前已按照吩咐,放他們離開,可要即刻收回人馬?”
“不用,再搜兩天罷。”
動作太迅速,顯得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