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白沒什麼朋友,就紀嘉樹,是從小一起長大能不用戴面具說話的。
他也沒打算瞞他:“叫南惜,是演員。”
傅知白說是演員,倒是把紀嘉樹給說愣住了。
圈裡叫得出名字的明星,紀嘉樹就沒有不認識的。
南惜,他倒是從來聽都沒聽過。
那就是不知名沒冒出頭的演員。
看傅知白那藏着連禦園都不讓人進的樣子,紀嘉樹真是越來越好奇。
傅知白卻沒那麼多時間滿足紀嘉樹的好奇心,他骨節分明的食指按下座機内線鍵:
“William,進股東會議。”
傅總工作第一。
紀嘉樹問到了想問的關鍵信息,聳聳肩離開。
邁着長腿走至傅知白辦公室門口時,他撥出一通電話:
“查個叫南惜的演員。”
... ...
南惜雖做足了準備,但拍攝《春光歎》的過程,并不順利。
主要是妝造問題。
劇組聘請了一個化妝團隊,其中經驗豐富的化妝師是給談蝶和盛明睿做妝造,給她分了個實習化妝師。
南惜非常适合古裝扮相。
本是随意掃點兒腮紅都能傾國傾城的容貌,誰知實習化妝師實在沒經驗。
亂來。
把她的妝造做得跟個沒氣色的病美人似的,動作也慢,連丫鬟都有的發包,她也經常會因為時間來不及,不給南惜墊。
還不如南惜自己給自己化。
幸好這問題也不算特别大,南惜底子好,又有一雙極漂亮靈動的眼眸,即便妝容化得病恹恹的,她那雙會說話的眼一入鏡頭,也會令鏡頭鮮活起來。
幸好還有談蝶,談蝶會時不時和她聊天,安慰她。
她戲份少,沒事也愛在劇組裡待着,沒她的戲份,她就去學别人的戲份怎麼拍,導演不給她講戲,她就去看導演給談蝶是怎麼講戲的,她還有哪些不足,邊學邊彌補。
有天沒她的戲,她也早早到了劇組。
看化妝師給談蝶做女主的妝造。
古裝做妝造費時間,她一次妝造隻用十幾分鐘,談蝶則要用兩個小時。
她将座椅反過來,手肘搭在椅背上,下巴墊着手臂。
談蝶正在做發型,嘴沒歇着:“南惜,真羨慕你,”她可愛地嘟囔:
“每次做造型都好快,不像我,要弄好久,脖子都給我弄僵了,而且頭套也好重。”
和談蝶相處的這段時間,南惜發現,談蝶沒什麼心眼。
她說這話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單純覺得每天妝造太費時間。
南惜羨慕她的“浪費時間”。
她從不将自己情緒藏着掖着,大方而坦然地告訴談蝶她的羨慕。
談蝶隻笑,不過卻不說她也會有當女主角的那天這類話了。
她被衆星捧月着,坐在人群中間問南惜:
“南惜,你有沒有想過轉行呀?”
“嗯?”南惜愣了一瞬。
“就,”談蝶面上流露出為她可惜的情緒:
“你看,你這麼努力工作了,但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很難出頭。其實我要不是運氣好,靠年初那部沒人看好的網劇突然爆了,我現在肯定轉行了。”
她繼續說:“轉去做網紅,直播什麼的,每天就拍拍照,介紹介紹産品,也能賺不少,比圈裡競争小多了。”
她看向南惜:“你這麼好看,當網紅的話,一定能火。”
南惜眸光有一瞬間的黯淡。
演員這條路,她是真的走得很艱難。
沒背景沒資源,原本以為,從小角色開始,一步步往上爬,總能拼出出頭之日。
可總是事與願違。
比如最近,她進《春光歎》劇組,魚珠沒跟在身邊的原因是,公司臨近倒閉,她身為經紀人,需要幫她盡快鍊接下家。
雖然公司旗下本來就沒幾個藝人,大家也會私下在群裡讨論,公司業績這麼差,不會什麼時候倒閉了吧?
可什麼時候倒閉,和要倒閉之間,還是相差不少距離的。
南惜歎口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以為接近傅先生,可以得些資源。
但傅先生,太紳士。
對她,似乎并沒有别的想法,隻是好心借她一處,與她合租。
南惜咬住唇,她現在要名氣沒名氣,要作品沒作品,很難找到合适的公司。
而談蝶的轉行建議,雖然談蝶是好意,但南惜沒有轉行的想法,她熱愛演戲。
“我是想火,”南惜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但我想以演員的身份而火,我喜歡演戲,希望可以靠演戲,留下更多作品。”
“噢,”談蝶興緻缺缺地朝她笑了笑,“那你繼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