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安置

“都進來吧。”合歡扶額轉身回屋，這一天天的這麼多事兒，比上班還累。肩頭上母後的淚水還未幹，就忙着擦她們的，哎，我是多能幹啊，誰來幫幫我啊。

三位姨娘随之進屋，按位次坐了下來，看了剛才的陣仗，也不敢多言，低着頭，手指繞着絹帕都快成麻花了，思謀着如何開口，想着自己不明的将來。會被丢出去？會無家可歸？會……

合歡一個個的看過去，這三個是安分的，平日裡都不多出來一步，這段時間家裡有工人出入，有外男，她們更是緊閉自己的房門，不給她添麻煩，甚至還帶着玉瑤和栩栩去庵堂裡住了幾個月，說是為将軍小姐祈福抄經，實質就是……避嫌。“也不知道你們都聽到了什麼？前線戰報傳來消息，将軍遇險，恐是……九死一生。”合歡盡量說的語氣和軟些，别吓到這三個羸弱女子。

可即使這樣，那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錘子，敲打着她們，三人的頭一低一低着，是在……抽泣。是啊，這古代，男人就是婦人的天，這天要塌了，而她們隻是個妾室，且無兒女傍身。将來，該如何度日？依仗何人？沒關系，沒關系還有她，至少還有她。

“都别先急着哭，那隻是最壞的情況，前線還在找人，沒見到屍首，我們是不承認将軍就這麼沒了。但……如果是真的，我也想聽聽你們的打算。”是啊，凡是從最壞處考慮，這是她做事的風格。

沉默良久，馮姨娘低着頭首先開言了，“當初，也是為着姐姐身體孱弱，陪嫁過來幫襯一二，其實，和将軍也不過有個名頭而已……而今長姐沒了，将軍也……小玉瑤呢，有公主這位母親悉心教導，呵護備至，甚好。奴家也沒有留下蹉跎歲月的必要。”跪了下去，“求公主開恩，慈悲……”以頭觸地。

合歡歎口氣，“你是想好了嗎？若出了府，你又靠什麼生存呢？”原本想着她心思細膩，能在生意上幫幫她，可人家要走……也罷，強扭的瓜不甜。

馮氏跪坐起，“這些年，奴家省吃儉用也略有積蓄，從來就在這四方天地裡圈着，也想出去走走看看，是不是和書本裡講的一樣？另，親姐前年嫁到青城一戶人家，過得還好，奴想去投奔。還有……奴還有個不情之請，望公主憐惜，給奴家文書，放奴自由……”

公主凜然，“知道了，你想好了就成，文書，我會請陳伯去寫。若将軍回來了呢？”是啊，我不能在人家不在的時候，把人家小妾一個個放跑了吧。

馮氏臉上挂着一絲苦笑，“将軍，十日裡就有九日不在家裡，常年都是在軍營，即使在時，也……我們不過就是這府宅招牌而已。雖不甘心，卻也不想和喬姨娘那樣，奴家是不想就這麼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