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你……還好嗎?”
匡銘看着他,眉頭微蹙,不明所以。
“我在謎遇上看到……”阚然抓了抓頭發,“那個……總之,一切都會好的。”
匡銘眉頭挑了挑,不知道阚然在說什麼,但是這句“一切都會好的”,似曾相識——那日自己表明沒有固定工作後,錦竹說過類似的話。
匡銘看着這個又美又可愛的Omega,沉默幾許,臉上隐約出現了笑意。
回去的路上,話不多。匡銘有些心煩,上午其實是去了匡世豪那裡,對方聽說了他和龐娜在沒有知會自己的情況下已然在半個月前就辦理了離婚手續,大發雷霆。
快到基地的時候,阚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匡銘:“對了,攝像那邊的張老師,我聽說進重症監護室了?”
“嗯,肺部感染導緻高燒不退,昏迷了一次。”
“啊!這麼嚴重嗎?”
“劉老師之前有糖尿病和高血壓,屬于敏感人群,症狀就比較嚴重。”
“太可怕了!”阚然皺着眉頭,心裡覺得堵堵的,胃裡不舒服的感覺又上來了,而且比之前似乎更嚴重了。
車到達酒店門口,匡銘轉眼看旁邊的人,才發現對方一隻手捂着胃部,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匡銘驚。
阚然嘴唇緊閉,像是憋着什麼,幾秒鐘後,他快速打開車門,盡力把身子探出車外,“哇”地一下吐了。
匡銘慌,趕忙下車繞到副駕駛:“暈車嗎?怎麼回事?”
“對不起,”阚然擡眼,“濺到車上了。”
“你别管這個,你還好嗎?胃不舒服?”匡銘一隻手撫上阚然的背。
阚然下了車,做了幾個深呼吸:“我……”
“是不是剛剛吃多了?還是之前的盒飯?”匡銘第一次在阚然面前如此焦急。
“我……”阚然這個症狀,自己再熟悉不過了,但是“我的生理期到了”這句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匡銘就那麼滿臉擔憂地看着他,等他把話說完。
阚然臉頰紅紅的,本能想靠近面前的Alpha,但目前尚存的理智讓他往後退了退。
聰明如匡銘,思索後很快便推斷出對方的情況。他其實早就知道阚然最近快到生理期了,不是因為看了交到生活制片手上的那張時間表,而是阚然上一次生理期小說停更的時候,他就牢牢地記在了心上。
這是有些提前了。
“還好嗎?”男人走近,聲音異常溫柔,“不該叫你出門的,抱歉。”
阚然注意到匡銘從自己脖頸後方一掠而過的目光,窘迫無措至極。自己的腺體處,現在一定又紅又腫。
“怪我自己,早先沒有察覺。”
“我扶你上樓。”
“不……不用。”阚然往後閃了閃,“我自己可以。”
說着,他繞過匡銘,急切又踉跄地進了酒店大廳。
阚然沒有乘坐電梯,封閉的空間會讓他更加難受。
匡銘跟在後面,不知道是該保持距離,還是靠近些。
走到三樓的時候,阚然再一次開始反胃。
他難以自控撐住膝蓋幹嘔的同時,忽感有人扶住了自己的肩膀,緊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竹味道襲進鼻中,似乎還夾雜着絲絲縷縷小麥的醇香。
這是阚然這輩子都不曾聞到過的美妙味道;這是他夢中都未曾幻想過的神奇味道;這是能夠瞬間喚醒他全部神經的特殊味道……
阚然愛竹子,尋覓過、感受過很多很多的品種,但沒有一款的味道如此完美。
他不知道是什麼支撐着自己站在原地沒有倒下,是地心引力嗎?是扶在自己肩上的那雙手嗎?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與此同時,阚然脖頸處迸發出的迷人的寒蘭味道,使得匡銘的心經曆了數次火山爆發,讓他放下一切顧慮、将面前的人狠狠地摟在了懷裡。
匡銘愛蘭花,他一直以為自己那盆罕見的高原寒蘭有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直到此時此刻。
空蕩的樓梯間,兩個人的天堂。
阚然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腦袋已經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啊!”他猛地移開,滿臉的震驚、惶恐、疑惑,“你……”
“好一點了嗎?”匡銘聲音深沉。
“你怎麼可以這樣!?”萬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最終竟化作了憤怒,“你可是有Omega,哦不,你可是剛剛才離婚啊!”
阚然說完,喘着粗氣,慌亂無措地跑了。匡銘愣在原地,如同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回到房間,阚然把門鎖了又鎖,之後丢了魂似地走到床邊,滑坐到地上。
身體的不适感覺早在聞到匡銘信息素的同時就消失不見了,但是此刻的心情,卻跌到了萬丈深淵。
在阚然的三觀裡,信息素安撫,這必須是伴侶間才能做的事情啊!怎麼就……為什麼就……
阚然又急又氣,眼淚不自覺流下來。自己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這是多對不起K啊……
但與此同時,他百般淩亂的腦子裡,那香竹的味道卻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那強烈的存在感,讓他的眼前似乎都變成了綠色。那綠色裡,隐約浮現出一張臉,一張盡管發生了當前事件,卻仍然讓阚然無法讨厭的、好看的臉——匡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