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大家出門送盧莞一家。
小蕊也許是困覺,鬧起小脾氣,哭哭啼啼起來,一衆人圍在小蕊身旁哄着。
盧莞将白帆拉到一邊:“我知道你看神經内科的事了。”
白帆心裡惦記着小蕊,沒反應過來:“查過了,沒事。”
盧莞:“确診焦慮症了嗎?”
白帆愣住。
“不要諱疾忌醫啊,你連四級手術都經曆過,這點風浪不算什麼,何況還有我呢。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凡事一個人扛着。”
趁夜色,白帆撩耳邊碎發時順便将袖子快速地擦過眼角,這小城不僅陽光好,夜色都好。
白帆瞞不住:“嗯...别跟他們說,我已經很讓他們擔心了。”
盧莞心疼地摸了摸白帆的後背:“你以前一直待在上海,說實話,我心裡總是放心不下,因為你離我們太遠了,所以你這次回來,我真的特别開心…帆子,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帆眼角又忍不住要流下淚來,隻好仰臉佯裝肉麻,勉強将淚水收回去:“哎呀,盧莞,你好煩啊…小蕊哭了,你這當媽的也不管,對了,明天我去接小蕊放學啊。”
盧莞笑道:“得了吧,我還能真用你去接啊?我媽已經搬過來了,你還不知道我媽,她那才是老當益壯。就你這走路都繃着的,我還不放心把小蕊交給你呢!”
白帆:“小蕊聽話,好帶,我真的可以,你别不好意思用我,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盧莞搖着頭:“别說,小蕊還真是稀罕你,也奇了怪了,她那性格一點都不随我和她爸,我看倒像你小時候,蔫了吧唧的,真煩人。”
白帆:“有這麼說自己閨女的麼?還不是因為你和老秦一直工作太忙,小蕊才這麼敏感?”
盧莞抱住白帆:“呐,你也承認自己敏感了吧?理智而且敏感,你這種人,最難搞了,也就是我,不跟你計較。我和老秦今晚也是難得都下班早,湊到一起,趕緊過來看看你,你沒事最好…至于小蕊,你放心,用着你的時候,我才不跟你客氣,你這幹媽随時候補呗!”
白帆:“行,老規矩,你有空就打電話給我,你知道我是不會幹擾你工作的。”
盧莞松開她:“嘁!你這無情的女人!”
等盧莞從一群男人堆裡抱過自己女兒時,才發現小蕊手裡捏着幾朵大紅花,正笑呵呵的,已被哄開心了。
盧莞稀奇道:“呀,這從哪兒變出來的鮮花啊?”
小蕊指了指站在隔壁門口的陳柏青:“是那個叔叔給我的。”
陳柏青:“小蕊喜歡的話,我家裡還有很多。”
“是嗎?那我們能進去觀賞觀賞嗎?”盧莞行事,向來随興,将小蕊放下地面,牽起小手,“你幹媽剛才還教育我呢,怪我忙着工作忽略你呢,走,媽媽陪你串門去,證明給你幹媽看看,媽媽的愛多拿得出手!”
盧莞這鬼馬性子,也不怪白帆總是懷疑她能不能做好一名外科醫生,白帆過去總不敢打電話打擾她工作,也是因了解她的性格,生怕分了她的心。
白帆在後面攔道:“喂,盧莞,太晚了啊。”
以自己對盧莞從小到大的了解,白帆總覺得盧莞這時非要進陳柏青的院子,有些動機不純,而且一定是因為自己。
可陳柏青絲毫不介意,已經樂颠颠地将衆人引進了隔壁院子。
“哇,媽媽,這裡好漂亮,好多花啊!”小蕊最開心。
盧莞也被眼前小院驚豔道:“天呐,你這小院打理的,比我們單位療養大樓那個大露台花壇還要好,不,我們那裡跟你這簡直是沒法子比啊,真了不起啊!”
老秦也感歎:“這麼多花,養起來肯定不容易,要費不少心吧,陳哥真是個耐心人啊。嚯,這還養着魚苗呢?咱這小城,可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小院來,真是深藏不露啊。”
白帆看陳柏青一臉得意的笑,無奈道:“時候不早了,你倆明天都是要上早班的人…”
盧莞:“哎呀,你急什麼?你是住得近,想什麼時候來看就看得着,我們倆來一趟可不容易!”
陳柏青開了玻璃花房的門:“這花房裡還有更多,難得你們感興趣,我們養花的人,都想讓人欣賞自己的花,我是随時歡迎你們來的。呵呵,花兒也長着耳朵呢,它們也喜歡有人誇獎,越誇越開得漂亮。”
小蕊蹦蹦跳跳跟進去:“花兒也長耳朵嗎?”
陳柏青點着頭:“當然,你看,叔叔那邊擺着音箱,就是放歌給它們聽呢,它們聽了音樂,長得更好看呢。”
白帆恍然,難怪他一開始放出來的是鋼琴曲,原來不是裝高雅,是真的常放常聽,倒是她無意間打亂了他的計劃。
盧莞牽起小蕊的手,小心翼翼地躲過花盆,生怕破壞了什麼:“呀,小蕊,别再往裡走了,咱們别碰壞了叔叔的花兒。”
陳柏青:“沒事的。”
盧莞倒也有分寸:“别别别,小孩子都毛手毛腳的。”
老白在後補了一句:“嗨,原本中間是不放花的,這都是人家小陳為了給帆子曬太陽騰出地方來,這才擠成這樣。”
白帆皺着眉頭,得,這下中了盧莞的心思了。
盧莞果然眼前一亮:“帆子在這裡曬太陽?什麼意思?”
白舟:“嗨,我姐突然喜歡上在院子裡曬背,我說院子裡有風,吹了汗不舒服,我爸就想着拆了院子裡的倉庫,改搭玻璃房,我姐不準折騰,陳哥這邊剛好有玻璃房,就把我姐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