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談論銀翼争霸賽，原本在圍觀的人也參與了進來，“每一屆銀翼争霸賽都有近半數的人死亡，複雜的地形還是其次，那些突然出現的畸形種簡直讓人防不勝防，你根本不知道它們會從哪裡出現！上屆比賽，居然有會隐形的畸形種！那個人操控着滑翔翼突然消失在半空，一開始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憑空出現一張血淋淋、正在嚼動的嘴，大家才知道他居然就這樣被畸形種吃掉了！”

“天哪别說了，這是我的陰影！”

“我記得有一年出現了一群翅目類，那個人太慘了，不管飛到哪裡都會被追上，就這樣一截一截地被畸形種啃掉了。”

“還有也是那次，在飛過山谷的時候，一隻狂獸類居然直接從山崖跳下來，直接把飛過去的人砸死了。”

……

聽着這些越來越血腥的故事，秦懷川不能理解，這不是去送死嗎，為什麼還要舉辦這種比賽。

可能是他疑惑、費解的表情太過明顯，那幾人居然開始慫恿他，“你上去試一試就知道了，你一定會愛上這種比賽的。”

剛好那邊模拟艙裡的人下來了，他們撥開還在喧嘩的人群，硬生生把秦懷川塞進了包圍圈的中心。

“讓一讓、讓一讓，這裡有人要上去！”

不知道被誰一推，秦懷川一個踉跄就站到了管理員面前。

這個人斷了條腿，左腳是一整根的金屬義肢，他叼着一個煙鬥，上下打量了一眼秦懷川，“上去先交錢。”

秦懷川剛想拒絕，沒想到推他上來的人格外熱情，居然直接替他交了錢，“就當哥幾個請你的！”

不等他多說什麼，那個管理員就趕着他往模拟艙上躺，幾乎是粗魯地把他摁進去，“點這個按鍵，裡面有人工教學。”這個極其暴躁的管理員隻撂下一句，“這裡感官模拟是百分百，小心别痛死在這裡。”說完就“砰”地一聲砸下艙門。

和啟動器鍊接的其他四個模拟艙還在等人上來，于是秦懷川的模拟艙裡黑漆漆的，隻有一些操作按鍵上還有熒光指示。

他摁下管理員說的教學按鍵，身下就突然彈出幾根機械臂，鎖在他的胸部、腰部、胯部和膝蓋，在他的腳下還支撐起了一塊踏闆，當他按照提示握緊前方伸出的橫杠後，模拟艙突然180度翻轉！秦懷川感覺自己像燒烤架上烤羊那樣被翻了個面。

接着四周就突然亮了起來，透過虛拟成像眼鏡，他現在正站在一架運輸機的後部艙門，虛拟教官正在和他介紹他身後的機械滑翔翼的功能，和秦懷川印象中不同的是，這種滑翔翼的可操作性非常高，不僅有動力儲存裝備，還有具備部分變形功能，能伸縮傘翼、扭曲骨架等等。

就在秦懷川熟悉操作的時候，剩下四個艙室都有人進來了。

教學的五分鐘一過，管理員立刻摁下啟動器的開關，一張巨大的全息投影彈出，随着五個模拟艙發出掃描紅光，一個接着一個人出現在投影裡，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們此刻正站在運輸機的後部艙門，猩紅的十秒倒計時一結束，五個人瞬間被彈飛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三号艙門裡爆發出尖叫，衆人能看到他的滑翔翼在劇烈抖動，從三千米的高空垂直地朝地面沖去，有人大喊着“快拉高啊！拉高啊！”可惜模拟艙裡的人是聽不到這些聲音的。

其他四個人剛開始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突然的失重感很容易讓人亂了心神。

率先調整回姿态的是二号，看她以一個S型擺回軌道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玩這個。S型降落能夠有效減少下降時失重帶來的不适，同時也能夠避免在高空被風流帶走。

他們降落的是一片大湖，放眼望去波光粼粼，這樣的美景，對于操控滑翔翼的衆人就不太友好了，陽光經過湖面的反射非常刺眼，讓人無法判斷下方的情況。

模拟艙裡吹出強勁的風，刮的秦懷川臉都僵了，他的滑翔翼在經過一系列上下左右的旋轉跳躍後，終于以一種平穩的姿态往前飛。

剛一掌握飛行的技巧，他立刻就明白為什麼他們說他一定會愛上這個比賽。

模拟艙呈現了一片廣袤無垠的天空，陽光、新風、搖曳的樹、波動的水，背後的滑翔翼就像是他的翅膀，他自由的飛翔在這無拘無束的世界。

即使知道這些都是虛拟的，可是無邊無際的空間感，随心所欲的翺翔，這種感覺太好了！在沒有窗戶、看不見天空的基地裡，這份自由是多麼可貴，怪不得所有人對這項比賽如此癡迷。

秦懷川聽到一旁傳來興奮的呼喊，他也忍不住降低高度，貼向湖面，帶着水汽的涼風吹得人無比舒爽。有人甚至緊貼湖面，試圖去觸摸那跳躍着陽光的湖水，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大海，也沒有見過大湖。

就在這時，一張大嘴突然從湖底伸出，秦懷川眼睜睜看着前面那個人連帶着滑翔翼被咬成了一半，湛藍的湖水驟然染上鮮紅，他甚至清楚地看到一塊疑似是肺的肉塊從那人隻剩半截的胸腔裡掉了出去。

“啊！”一旁有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秦懷川将恐懼咽進肚子裡，猛然拉高。他離那個怪物太近了！而它還剛好在他前進的方向！

果不其然，那個怪物扭頭就朝他伸長脖子，像蛇一樣的脖頸裡隐約還能看到半截帶着雙腿的人形。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根本不可能趕在怪物之前拉到它夠不到的高度！那怪物再次撕開巨大的嘴，兜頭就朝他沖來！

衆人眼看那怪物的嘴已經夠到秦懷川頭頂，有人甚至說：“看樣子他就要被咬掉上半截了，剛好和那怪物吃下去的那個人下半截的身體湊成一整個。”

秦懷川想起管理員說的百分百感官模拟，頓時心一陣狂跳，他會痛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