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夠了，夠了。
到底還要如何荒唐！
才能算是驚世駭俗？
百樂笙戲台上拜過的堂不計其數，卻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還能在台下與誰真正拜堂成親！他這樣的人，娶怎樣的女子才不算糟蹋呢？
他配嗎？
他不配。
是，沒錯。
這座城裡惦記他的很多。
一個個都說愛他，念他，想要他。可惦記他的，那都是一些什麼東西呢？百樂笙卻一時無法說的清楚。可以是臭氣熏天的口舌、是又啃又咬的黃牙、是又掐又擰的手指……皆是醜陋猙獰的玩意，什麼都可以，但就沒有一個像人。
幼年的記憶，被這些怪物充斥着。
以至于如今每每夢中驚醒，背後都是涼涔涔的冷汗。好在他後來發現了一種好東西，這東西能讓這些怪物暫時迷亂，隻需稍加撫慰，就可以在迷迷糊糊之中達到巅峰，乃至更甚！
他百試不爽。
然而如何是好？
他今日，并未将此物帶在身上。
“你怎麼在這裡？”
面前，是壽長生震驚無比的臉。
他愣怔片刻後，将百樂笙口中的紅布條取下，将他身上粗麻繩解開。
百樂笙瞪視着他，揉着被麻繩勒痛的雙臂，本想大罵他一頓，可到最後隻化作兩字。
“混蛋！”
說罷，他起身就想走。
壽長生卻是一臉歡喜的撲上去，從背後一把将他擁住，将頭埋進他頸間，餓急了一般又聞又咬，柔聲道：“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你是狗嗎？”
百樂笙氣道：“滾呐！滾遠點！”
可壽長生抱着就不撒手，興奮道：“是啊，我是狗，你要不要養我？主人你好香啊，你今天怎麼那麼香啊？真的好好聞……用的還是白麝香嗎？你今天特意鑽進我的花轎，是來嫁我的嗎？”
“你怎麼能這樣！”
百樂笙一把将他推開，怒道：“你怎麼能拿這種事來開玩笑，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你不過分？”
壽長生又将他拽回來，推到牆角嗅聞起來：“都怪你……都怪你……你害死我了！你真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害得我如今每天人不人鬼不鬼，都不知該如何正常過日子了！一閉上眼，我滿腦子都是你，都是你！”
百樂笙聽出他的怨氣絕不是假的。
“我？害你？”
然而聽着這般怨氣沖天的怨怼，百樂笙隻覺得莫名其妙，又推搡他道：“你如今日日快活似神仙，我又如何害到你了？你若隻是想調情，這種話，你還是留着給你那些小情人說去吧！”
“小情人？”
壽長生終于擡起頭來，神色中先是一愣。而後就又垂下頭來将臉埋進他的頸間，頗有些自暴自棄的笑笑：“嗯，對，可你是指哪一個？”
百樂笙不答，被他的厚臉皮震驚。
“哦，你是說上次那個啊。”
壽長生似才想起來：“與他們，爺都不用多說一句話，他們可比你體貼太多。”
“是嘛？那你去找他們去啊！”
百樂笙卯足了渾身力氣将他推開。
“不去不去~”
壽長生嬉皮笑臉：“你如今都送上門來了，爺還找他們做什麼？爺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麼了，百老闆？看到我與他們在一起，你不高興？”
百樂笙呸地一聲：“你别他媽惡心了！這兩個月不用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是嗎？”
壽長生眉峰一揚，雙臂抱于胸前瞧着他道：“這麼高興？那上次你慌裡慌張跑什麼啊？哦是啊，你那天……又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嗯？”
百樂笙面色一僵。
壽長生哼笑一聲：“是走錯房間了嗎百老闆？”
百樂笙：“……”
壽長生：“那你原本，是想找誰去啊？”
百樂笙：“……”
壽長生：“呵，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要是早知那裡還能點到百老闆，我還用等到現在？”
百樂笙：“……”
他氣得渾身發抖，繞過壽長生又想逃。
壽長生卻展臂一檔，摁着他的肩又推回牆角：“怎麼不說話了百老闆？你不挺能說的嘛？果然，還是我之前對你太好了，好到都不知道原來還能這樣！還是說，你就喜歡這樣？我之前敬你、重你、好好待你，拿你當作知心摯友，你全不當回事。你就想出來賣是吧？你就那麼閑不住？”
“啪！”地一聲。
百樂笙直接往他臉上揮了一巴掌。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
壽長生用舌尖頂了頂被他打的火辣辣的側臉，反而逼得愈近。二人面對面站着，不留一絲縫隙。然而他擡眸的一瞬，壽長生又睹見他用那種慌亂又狼狽、抗拒又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天呐！
那眼神簡直令他熱血沸騰！
一種久違的、令他害怕的欲念，再度湧上心頭，以至于滿腦子都是将他按到床上的樣子。
他眼中滿是失望的推開壽長生就走。
壽長生瞬間又有些後悔的将他堵回來，摟住他連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
他開始不由分說的吻他。說是吻，實則是咬。他吃痛的剛一張嘴，他的舌尖就趁虛而入，依舊是沒輕沒重、亂七八糟的一通亂吸亂舔。
百樂笙被他舔得卻隻想笑。
“你到底會不會啊？”
百樂笙真就笑了起來。
壽長生原本已悔之不及，可被他笑得又有些生氣：“我自然是沒你會了，要不你教教我？”
誰料這次！
百樂笙竟點點頭道：“好啊，那就來吧。”
壽長生一愣：“什麼？”
他原本隻是一句氣話，本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拒絕。卻沒想到，他這次竟同意了！
“什麼什麼？”
卻見百樂笙臉上的怒氣已然消失無蹤，他擡起一隻手，攬上壽長生脖頸道：“你不是想學嗎？來吧。反正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這一前一後……
或許是他的态度轉變的太快，壽長生一時沒轉換過來。他忽覺得有些不對，後退一步。
“躲什麼？”
百樂笙卻已然兩臂挂上來，将他住自己身前一拉，仰起臉側過頭來異常主動與之親吻起來。
一邊輕輕吮吸着他的上唇，一邊用舌尖在他齒間有韻律的撩撥着。
壽長生被他吻得幾乎要站不穩。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而後被他帶動着，也忍不住開始興奮的回應起來。這一興奮就止不住了，他又開始堵着他好一通亂舔亂咬。
“你能不能不要動？”
百樂笙好不容易透過一口氣，氣悶道。
壽長生一口拒絕：“不能，我喜歡自己來。”
說着，他就攔腰将他一把抱起。
撥開喜帳，将他輕輕放到床上。
“其實我也學了點的，你感受感受？”
壽長生學着之前那些小倌的樣子，順頸吻下，輕撫之餘，時不時問上一句：“舒服嗎？”
他明明是有反應的。
壽長生能感受的到。
然而眼中，卻全是不屑。
“不舒服。”
“沒感覺。”
“我好困。”
……
無論問多少次，他都是這樣說。
壽長生頗受打擊，愈發沒有了章法。
“行了，還是我來吧。”
到後來，他幹脆将壽長生一推，不耐煩的坐起身，變被動為主動的上手道：“别磨磨唧唧的！早點兒完事，我也好早點兒回去。”
壽長生摁住他的手，詫異道：“你還想回去？開什麼玩笑？誰家新娘子新婚之夜行完周公之禮就跑回娘家的啊？你今晚哪兒都不許去……”
“你不要啰嗦。”
百樂笙反手又抓了壽長生的手：“笨的要死，換哪個新娘子來了都得跑。真不知道你剛剛在幹嘛，這一頓舔呐，真成狗了？舔了半天連衣服都沒脫完，真是夠磨叽的！”
壽長生臉上有些挂不住，反駁道：“一上來就扒幹吃淨可不是我的風格，就像你們打鬧台一樣，咱總得有些熱場戲吧？長夜漫漫，你急什麼？”
百樂笙：“可我也沒見熱到哪裡去啊？”
壽長生：“那你要怎樣才能……”
然話未說完。
就見那百樂笙忽然捉起壽長生的拇指，置于他唇間摩挲，撥唇弄齒，神色晦暗：“根本就不需要這麼麻煩，如果是我，我隻需……”
随即……
含指入喉溫潤地，雲卷暖香裹挾來。
觸之一瞬骨酥顫，吮夢巫山繞指纏。
壽長生呼吸沉重，忍不住輕呼出聲。
“瞧，它這不就醒了？”
他另一手探去，稍一試探。
勾嘴笑了笑，眼中又浮現出些許不屑。
這不屑的眼神，瞬間刺激得壽長生愈發火大！無論是身體的火，還是心裡的火。他直接傾身上手捏頸一帶，好讓一汪嬌花春水仔細看，指重力道輕攪弄，隻待寒蟬驚嗆欲咳的一瞬，吻上去。
可還沒吻一會兒。
他又不耐煩的将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