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覺恢複過來時,隻看見沈徊玉在他身邊,面具下那雙柔情眼中滿是關切。
沈徊玉扶他起身,靠着山坡。
孟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隻有你?”
“嗯,她去找吃的了。”
孟覺覺得奇怪又詫異。
趕了半天路,自然是餓的。但上品境者已能辟谷,七日不食沒問題。他自己是個次品境,辟谷三日也可勉強支撐。那女子莫非是給這個……侍衛找吃的?
孟覺抽回手,看了眼裝着草藥的背簍,“你們……你們到底要進山做什麼?那山裡當真是去不得的。”
沈徊玉說:“你隻要給我們指一條進山的路,别的事不會難為你。”
孟覺摸着脖子搖頭,“與其死在那山裡,我甯肯死在這荒郊野嶺。”
沈徊玉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們是朝廷的人,這次進山就是為了處理山裡的問題。我是她的幕僚,等她回來我會告訴她,讓她放你離開,她會給我幾分薄面的。”
孟覺還是不相信,但眼神已沒有那麼堅定,“你一個凡體,是她的幕僚?”
沈徊玉伸手,按住他胸口,緩緩道:“我能看到你的鏡體内……有一團紅線。”
但具體的用途他沒弄明白,畢竟他才覺醒透視他人能力的力量。
孟覺猛掀開他的手,驚詫道:“你不是凡體?”
沈徊玉正要開口,孟覺又一躍而起摘了他的面具,本想試探他的念力如何,沒想到毫無阻礙地将面具摘走了。
孟覺微微睜大眼睛,詫異過後又将面具塞進沈徊玉懷裡,“這,這面具不是壓制念力的法器?”
沈徊玉搖了搖頭,起身,說:“你我的能力,都不是她的對手,我勸公子還是聽我一句勸,為我們帶路吧。”
孟覺心有餘悸地看他,這時,遠方傳來腳步聲,一頭泛着金色微光的發從山坡下緩緩升起。
他抓着沈徊玉的手臂,妥協道:“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
沈徊玉剛一點頭,雁岚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她看到了沈徊玉手上的面具,皺眉:“他給你摘了?”
沈徊玉說:“戴着悶。”
雁岚彎腰從他手裡取過面具,說:“也好,現在好看多了。”
沈徊玉:“他同意帶我們進山了,收拾一下上路吧。”
雁岚不以為然,居高臨下睨着孟覺,“本就是來帶我們進山的,耽誤我這麼長時間,這筆賬早晚得算。”
孟覺求助地望向沈徊玉。
沈徊玉知道現在若不給孟覺一劑定心丸,恐怕很難上路,隻好說:“這筆賬算在我頭上,當務之急是進山,雁大人。”
雁岚眼底咻地一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沈徊玉說。
确認後,雁岚點頭,“好的。”
這一次孟覺老老實實帶路,雖然仍一股腦走在前面,但沒再找岔子。
雁岚将找來的果子擦幹淨遞給沈徊玉後,加快腳步走到了孟覺身邊。
孟覺主動與她拉開距離。
隻是沒退幾步,她又走上前,念力控制了他的步伐。
雁岚開口道:“聽說你的境海之中是一團紅線。”
孟覺瞪大眼睛,又耷拉下腦袋。沈徊玉是她的幕僚,告知她這些也不奇怪。他撇了撇嘴,小聲應了。
雁岚打量他,搖頭:“看不出來。”
孟覺不知道她想看出什麼。但一想到這女人前不久才差點要了他小命,現在又若無其事跟自己說話,就覺得心底發麻。
雁岚:“你這麼木讷,應該沒促成幾對好事吧?難怪要進山謀生。”
孟覺又一次瞪大眼。原來她以為自己的能力是那些巧舌如簧的媒公?
偷偷翻了個白眼,孟覺不辯解。
雁岚向他伸出了手,“給我一根。”
孟覺疑惑。
不等他反應,雁岚已經自作主張從他境海中抽出一根紅線。他再次怔住,目光詫異。
雁岚捏着紅線扯了扯,确認不易扯斷後,将一頭交給孟覺,“你去幫我把另一頭綁在他身上,别讓他發現。”
孟覺:“額……”
說話間,雁岚已經将一端綁在了自己手上,見他還木着,眉頭一挑,“去啊。”
孟覺隻好捏着被誤認為是“月老紅線”的紅線往沈徊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