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樂言心中一驚,沖出電梯,看到一個比濯濯大些的小男孩,正在用力地把濯濯手裡的玩具往自己這邊拖。
搶的還是他此前帶濯濯吃肯德基兒童餐時,送的那個比卡丘。
程樂言對自己摳摳搜搜,對濯濯是真的大方,濯濯現在玩具巨多。但是幼崽最愛的,始終還是那個比卡丘,走到哪兒都帶着。
這時候,就見濯濯眼圈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仍然死死地抓着比卡丘不放手。
有保姆圍在旁邊,嘴裡在勸,在說“子涵少爺,不能搶哦”,但手上一點動作沒有。
對方年紀更大,力氣也更大些,眼看着就要把比卡丘搶過去了,程樂言血壓直接飙升,提高聲音道:“弟弟還要玩,不能搶弟弟的玩具!”
說着就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就把比卡丘搶了過來,塞濯濯手裡。
結果這可捅了馬蜂窩。濯濯還沒怎麼樣呢,對方小孩反倒是往地上一坐,一邊伸腿不停撲騰,一邊嗷嗷大哭起來,伴随尖叫聲無數。
叫聲堪稱魔法攻擊了,程樂言腦子嗡嗡的。
這就是容家二房的那個孩子,算是濯濯的堂哥,名為容子涵。
對,就是“子涵”。看名字都能想象到他是怎樣的孩子了。
他在《囚愛》裡也有戲份,基本就是個跳梁小醜沒本事的二世祖形象,濯濯開始對主角受有意思的時候,這家夥居然也跳出來橫插一手,想追主角受,最後當然是被啪啪打臉。
想不到他年幼的時候就是個熊孩子了啊!
保姆想要去哄,但被這熊孩子無影腿一頓亂踢,壓根抱都抱不起來。
保姆愁眉苦臉,沒給程樂言打招呼,反而看向了濯濯:“這可怎麼辦,把我們子涵少爺都惹哭了。濯濯少爺,你懂事,要不你讓讓哥哥,就把你那個玩具給哥哥吧。小朋友都要學會分享。”
濯濯緊張壞了,牢牢地護着玩具,擡頭去看程樂言。
程樂言伸手環住他肩膀,非常堅定地擋在他前面,道:“别跟孩子說,你有話跟我說。這個玩具是我們濯濯的,他還要玩,不想分享。你要教會你們子涵少爺懂禮貌,不是去教别的孩子讓讓他。”
這話一出來,濯濯明顯安心很多,但是地上的子涵一聽,更是撒潑打滾,分貝加大,那尖叫聲震得耳膜都疼。
程樂言都無語了。但對付這種孩子他也有辦法,隻見他突然面露驚訝之色,手指向電梯的方向,驚叫道:“那是什麼!?”
這招“轉移注意力大法”百試百靈,果然,熊孩子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哭都忘了,呆呆地跟着忘了過去。
程樂言繼續一臉震驚:“居然是聖誕老人!?啊!聖誕老人說了,熊孩子今年沒有聖誕禮物!好的好的,知道了聖誕老人,我們濯濯可不是熊孩子。”
說完,抱着濯濯直接走向了電梯。
電梯門剛關上,就聽外面傳來了加強版的哭嚎聲,房子都能給掀起來。
所幸他上樓了,眼不見心不煩。
這熊孩子現在家裡不好好教育,以後有的是人教育他。
回到房間裡,濯濯仍然有點低落。
程樂言放低聲音,柔聲道:“寶寶,是不是因為哥哥搶你玩具,你很不開心?”
濯濯有點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想了一下,還是拿過程樂言的手機,默默打字:【是不是讓給他比較好?是不是要學會分享?】
為了訓練語言,程樂言一般會避免濯濯用這種打字的方式和他溝通,這次能看得出,濯濯是真的有疑問。
他看着幼崽的眼睛,非常誠懇地對他說道:“寶寶,你要記住,你的東西永遠都是你的,如果你不想分享,那就不要分享——你不需要讓自己表現得乖巧懂事,不需要為了大人的誇獎做個‘乖孩子’,更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去讨好大人。對方表現得撒潑打滾,那是對方的問題,不是你的,你不要把這種後果攬在自己身上。”
程樂言自己其實就有點讨好型人格,他不希望濯濯和他一樣。
幼崽看起來懵懵懂懂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程樂言就抱了抱他:“寶寶,再有人搶你的玩具,你就要勇敢說,‘是我的!’後爸就是你的後盾,後爸幫你!”
這一次,幼崽堅定了很多,又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的”,他記住了。
孩子吵架隻是個小插曲,但畢竟涉及其他的容家人,程樂言還是給容媽媽微信報備一聲。
容媽媽反應超大,直接罵二房罵了好幾條59秒的語音,接着又給程樂言轉了一萬塊錢,就說程樂言做得好,玩具必須得搶回來。
程樂言:?????
你們有錢人的錢未免太好賺了一點!
容媽媽表示她現在就要去把二房罵一頓。結果等濯濯睡着後,容家老宅的管家來敲門了,說子涵小少爺正等在樓下,想當面給程樂言道歉。
看來容媽媽在家裡地位很高啊!
程樂言随管家下樓,就見到之前那位育兒嫂正牽着子涵小朋友站在樓下。
之前滿地亂滾的熊孩子,如今耷拉個腦袋,乖得不行。他抽了下鼻子,走到程樂言跟前,鞠了個躬,甕聲甕氣地說:“對不起。”
程樂言再怎麼樣也不至于跟個四歲小孩計較,道:“沒事兒。不過我不能代替濯濯弟弟原諒你,你想道歉的話,明天和濯濯說吧。”
子涵又把一罐插着根吸管的旺仔牛奶,遞到了程樂言跟前:“我先和你道歉,那,你能原諒我嗎?”
程樂言便接過了旺仔牛奶:“嗯,原諒你了。”
子涵又抽了下鼻子,眼巴巴地說:“那你能喝一口嗎?”
程樂言覺得好笑,就喝了幾口那旺仔牛奶:“行了,我喝啦。”
子涵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态度還挺誠懇,孩子看來還有救。程樂言想着,轉身上樓。随後洗漱一下,準備玩兒會手機再睡覺。
隻是他洗澡洗一半就開始覺得哪裡不對。
他很熱,非常熱,全身上下都覺得熱,腦子更是出現了一點眩暈。
他直接停水,胡亂擦了擦,在腦子裡道:【統子爹,什麼情況?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系統419:【稍等宿主,你心率是有點不正常,我正在查。】
腦子太亂,程樂言都要聽不清系統說話。
他就好像喝醉了酒,覺得很熱,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壓根沒法走直線,家居服也沒穿,胡亂地往床上一躺。
結果就是床單碰到他皮膚上面的感受,都讓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些什麼聲音。
再有就是,某種反應有些過于明顯了。
靠,該會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了吧?但是我今天也沒吃什麼喝什麼啊。
程樂言努力讓大腦保持運轉,但意識變得更迷亂了。他很熱,他想要碰觸,想要别的,想要更多。
他或許發出了什麼聲音,或許沒有,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往旁邊摸,來回摸,想拿被子給自己蓋起裹住。
但是他沒摸到什麼被子。
反而摸到了别的東西。
程樂言迷迷糊糊地罵道:“神經病啊,誰往我床上放了根甘蔗。還這麼大一根甘蔗。”
等等,好像不是甘蔗。
再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