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以霜的反問,郭慧笑看甯初北:“甯教授怎麼看?”
“史冊雖然對南安王的記載寥寥幾句,卻也道出其戰功顯赫,護一方百姓安居樂業。人人皆道,朝堂初定,他便以戰功要挾明貞帝讨要封号稱王,成為了史上不忠不孝之人。倘若蕭南音畫作上的兄長是指南安王殿下,是否說明邊塞一役,昭陽郡主是為他而戰?若蕭南音為他而戰,他便是繼承大統的君主,又何須去做那個不忠不孝之人呢?”
蕭南音是史上不可多得的巾帼英雄,當初邊塞一役,她揚稱為帝王而戰,戰死之前,曾留下血書,稱其兄為君,望其平定天下,造就太平盛世。
也是這封血書,成了蕭家讨伐魏太後的導火線,平亂邊塞,蕭家軍直驅進皇都,滅魏太後,囚魏家人。
史書記載,蕭家八子一女,蕭清河最疼愛的便是幺女蕭南音,不僅為她抗婚旨,戰邊塞,還為了她血書寥寥幾句心願,便立建安王殿下為太子。
倘若蕭南音血書上所指的兄長不是建安王,而是南安王,那這個不忠不孝之人便是這位開創北蕭太平盛世的明陽帝了。
甯初北并沒有正面回答郭慧的問題,而是抛出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切入點,讓大家自行發揮想象,去探究那段曆史。
不得不說的是,郭慧确實對他這樣的視角表示高度的認可。他想要拍的《昭陽郡主》就應該如此,身臨其境,仿若從那段曆史走來一般,曆曆在目。
是求賢若渴,還是對那段曆史探索着魔。郭慧不知道。
他隻知道,如果這部劇有了甯初北的加入,一定舉世無雙。
“不知甯教授有沒興趣參與《昭陽郡主》的劇情指導?”
對于郭慧冒昧的邀請,甯初北隻是淡淡一笑:“郭導說笑了,聽說《昭陽郡主》已經到了選角籌備階段,怎麼會連劇本都沒寫完?”
被隐晦拒絕的郭慧倒不灰心,極力争取着:“劇本大緻完成,隻不過今日聽甯教授這一番見解,怕是我這個劇本還不夠嚴謹。”
被反複邀請的人沒有正面回話,而是微微偏頭,含笑的眼底直指程以霜,引來她的回視後,才緩慢啟唇:“你怎麼看?”
程以霜有一度覺得,這才是甯初北今日來看畫展的目的。
郭慧原本對兩人的绯聞存疑,現下看來,要搞定甯初北,恐怕首先要搞定程以霜。
——
顔昭剛把一堆服飾整理進衣帽間,經過島台看見一個木盒,拿起問程以霜:“以霜,這是什麼?”
是畫展那天甯初北往她手裡塞的,說是每張邀請函附帶的小禮品,她當時就打開看過,是一副竹葉形的金耳環。環體恰如一片修長的竹葉彎曲而成,中間的葉脈清晰,小巧且不失精緻,怎麼看都不像是人人一份的小禮品。
可後來他又說不是每個禮品都一樣,但基本都是北趙或者北蕭時候的樣式。
既然是蕭南音的獨展,禮品自然是那個朝代的花樣。她當時這麼想着。
他說,耳環我也戴不了,給你了。
她就心安理得的接了。
“好特别的耳環。”穆禮看了眼說,“雖然不是流行的樣式,但有種古典簡約的美。哪裡來的?”
對上穆禮詢問的目光,程以霜斟酌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這時穆禮的電話響了。
接到郭慧親自邀請試戲的電話,穆禮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是怎麼做到的?”
程以霜略帶得意的翹起下巴:“自然是靠着我這副舉世無雙的美貌了。”
“少學黑粉自黑!”面對程以霜的自我調侃,穆禮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自然是錯綜複雜的一回事。
實話說,程以霜不知道怎麼去跟穆禮解釋這一切。
難不成要告訴穆禮,她靠着程晗拿到了域明畫廊的邀請函,然後在畫展上眼睜睜看着甯初北自導自演了一部戲,才令郭慧對她青眼有加?
還是說告訴穆禮,之所以能拿到蕭南音的試戲,是因為郭慧想要拉攏甯初北,而偏偏她在跟甯初北傳绯聞?
想到绯聞,程以霜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來。一拍腦袋,忙着跟穆禮說:“差點忘了跟你說,他今天就發微博幫我們澄清。”
“他?”穆禮一臉困惑,“郭導?”
“郭什麼導?”程以霜無語,“我的绯聞男友,甯初北啊。”
穆禮震愕:“所以——,你不僅搞定了郭慧,還搞定了甯初北?”
程以霜繼續揚起得意無邊的下巴。
半個小時後,穆禮嗤笑:“這就是你所謂的……澄清?”
盯着平闆上那三句話,程以霜再一次懷疑了自己。
是吧是吧,她一定是哪裡得罪了甯初北,否則,這個黑粉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