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家隻是“還好”的熟悉程度,卻能知道人家畫畫的習慣?
程以霜胸悶,心口堵,五髒六腑都裹着一團氣,憋得慌。
在問和不問之間猶豫了片刻,剛想張口,車速卻開始往下降,她擡頭望去,航站樓的2号門近在咫尺。
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就這樣走又覺得不甘心,難道未來的這幾天都要在這個别扭中度過嗎?
程以霜看着2号門的位置,心口堵的慌。
正鬧着情緒,手突然被人牽了起來。
她錯愕扭頭過來看他。
他眼簾低垂,鼻梁高挺,順勢而下,握她手的拇指不停在她腕骨上來回摩挲,像是在摸索她脈搏跳動的幅度。
呼之欲出的話就在喉間,就等她張這個口。
擡眼,看他,張口。
沖鋒陷陣之際。
突然,手腕有什麼東西戴了進來,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鎏金銀镯。
镯面錾刻纏枝花紋并錘鍱弦紋,器表鎏金,色呈金黃,貼在她的腕上,冰冰涼涼。
“剛好合适。”他握住她的手輕輕用了下力,将她人給拽了過來,迫使她擡眼來看他,“法官判罪之前都能給罪犯申辯的機會,九小姐情緒不高了一晚上,總得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吧?”
情緒穩定的發言,讓她憋了一晚的氣,全在此刻散了開來。
可是章堇雯這個坎還是過不去。
她不問,她估計這幾天都不用睡了。
“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的感情史。”她努着嘴,一副小肚雞腸,“想知道。”
感情史,章堇雯。
這幾個字拼起來局面就明朗了許多。
所以,她是因為這個?
甯初北突然覺得自己好冤枉:“你不會以為我和章堇雯之間有什麼吧?”
她玩着手腕上他剛剛送的銀手镯,垂着眼,沒接話,算默認。
他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我申請五分鐘的申辯。”
話到了這個份上,程以霜也不拐彎抹角,徑直問:“怎麼認識的?”
“家裡長輩是故交,帶她來家裡做客,然後認識了。”
“那她怎麼叫你師兄?”
“她在法國讀大學的時候,我剛好在法國讀研究生,同一個學校。”
“她喜歡你?”
這是一個死亡問題,他避開了:“我不喜歡她。”
程以霜看着他,看着他,還是看着他。
甯初北認栽:“好吧,她喜歡我。”
“哦。”
他就知道會這樣,無奈的申辯:“是她喜歡我,不是我喜歡她。”
程以霜擡手敲了敲他腕上的表,無情的通知着:“你的五分鐘到了,甯教授。”
“……”
撐在扶手箱的手剛提起,手臂就被他抓住了。
程以霜回過頭,朝他望了過去。
“親一下。”他說。
程以霜看着他,沒親,也沒說話,假裝還生着氣,逗他玩。
“小九。”他放低聲音來喊她,還是那句話,“親一下。”
她故意朝他湊近了一點,還他一句話:“不要。”
那語氣,半嗔半嬌。
他跟着湊了過來,還是那句話:“親一下。”
她有些賭氣問:“不親會怎樣?”
他目光發燙:“會鬧心一晚上。”
真是敗給了他。
程以霜微微傾身,親了他一下:“我走了。”
男人滿意的勾了勾唇,輕輕“嗯”了聲。
“嗯什麼嗯?”她眼神看他始終攥住她不放的手,“松手啊。”
确實不能再拖了。
他終是不太情願的松了手。
“到了給我微信。”身後傳來他的叮囑。
程以霜朝他打了個OK的手勢。
還沒走到登機口,他的微信就進來了。
【甯初北:可惜不能送你到登機口】
機場人太多,人來人往,他确實不好堂而皇之的送人。
【程以霜:早知道就讓你鬧心一晚上】
【程以霜:這樣你就不會有時間想其他了】
看着她發來的兩條信息,甯初北搖頭失笑。
【甯初北:還有,你是我的初戀,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甯初北:所以,我沒有任何感情史】
【甯初北:相信我,除了你,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戀愛時,動聽的情話她不是沒聽過。可像甯初北這般字字回應,句句不敷衍的,她卻從未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