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忙完了幾個學術報告，她又好不容易抽出一天半的時間，原本還計劃明天早上帶她去東郊騎馬，結果王守一通電話打來，他不得不立即動身飛臨安，歸期不定。等他忙完臨安那邊的事，她也進組了，一前一後，錯開的很完美。

漆沉的瞳眸閃了下，他很快收回視線，回到路況，還是妥協了。

“那就去吧。”

程以霜向來秉承别人退一步她就蹬鼻子上臉的原則，用他的話堵他：“不怕上熱搜嗎？”

“……”

“不怕我後面的宣發工作當掉嗎？”

“……”

他隻是想到她跟林紹分手的時候，為了跟林紹經紀人置換資源，不僅咽下了林紹出軌的真相，還被反潑了一身髒水。

總以為工作于她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才不想那麼早曝光戀情，影響她後面的工作進程。

見他吃癟，程以霜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是要立刻官宣戀情，也不是全然不顧工作，隻是不想他總把這些顧慮挂在嘴邊，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負重前行。

從域明灣回津西公寓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車程，他開的快，二十分鐘的樣子就到了。

沒直接下地下車庫，而是繞去了大門，停在路邊的臨停位上，他邊解安全帶邊跟副駕駛的人說：“我下去一趟，你坐在車裡等我，很快。”

完全不給她提問的時間，人一溜煙沒了，然後又一溜煙回來。

隻是手裡多了個袋子。

他上車後将手裡的袋子遞了過來。

程以霜接過打開看了眼，是炸醬面。

“怎麼隻有一份？”她擡眼問。

“我回去得收行李，沒時間吃，這是給你打包的。”而且這是他在域明灣準備往公寓這邊走的時候讓同事幫忙下單的，否則短短幾分鐘，怎麼可能做好一份炸醬面。

他這打包的時間都夠他扒拉兩口了。

程以霜心疼的皺了皺眉：“你早說，我下來給你打包，說不定還能省點時間吃兩口。”

他笑，安慰她：“我不餓。”

而且讓她下來打包像什麼樣子，人生地不熟就算了，萬一被認出來……

想到這裡，唇角的笑不自覺地變無奈。

險些忘了，他們家大明星脾氣大，不允許他想這個，否則就喊着鬧着要官宣戀情。

他行李收的快，從衣服到生活用品，不出十分鐘就都收好了，中間還被程以霜強行喂了兩口面。她倒好，自己一口沒吃，隻顧追着他喂。

又一個空隙，又一口面喂了過來。

他簡直哭笑不得，抓她手，把她那筷子面反喂到她嘴邊，略顯無奈的口吻：“特地去給你打包的，好歹給個面子吃兩口吧，我的九小姐。”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閑心照應她，程以霜無奈，隻好吃了口。

東西收完了，證件也拿齊，扭頭看了眼始終夾着面想趁機往他嘴裡送的程以霜。

她像是感應到什麼，夾着面沒往前喂，而是站定在原地，回視着他。

片刻，他拖着行李箱走上前，拿證件的手輕輕擡起，然後慢慢的落在她發端：“走吧，送我去機場。”

那一刻，程以霜心頭五味雜陳。

“我能跟你一起去臨安嗎？”她問了一個憋了一路的問題。

男人目光一閃，定定看了她五秒，終是清醒了：“你明天下午四點不是還有一個通告要跑，忘了？”

為了空出這一天半，她特意讓穆禮把所有的通告都往前挪或者往後推，明天下午的雜志封面拍攝确實已經沒有辦法再往後推了。

“早知道就不空今天了。”她委屈巴巴的。

甯初北深知，不能再任由她這般撒嬌耍賴下去了，否則他會被攻陷的。

将證件往兜裡一揣，然後将她手裡的面重新打包好，拎面的手推行李箱，空出來的手來牽她。

“帶着面做什麼？”她伸手來扯他行李箱上的打包袋。

他沒松手，低低一句：“給你在路上吃。”

那個瞬間，程以霜多希望自己是個能開車的人，這樣他不僅有時間在車上吃面，還不用擔心她怎麼回來。

可事實卻是，車是他開的，面是她吃的，想喂給他又怕影響他開車，因為趕時間，他開的還算快。

像是看出她在擔憂什麼，他開口安慰着：“好好吃面，别老看我，放心，飛機有餐食，我餓不着。”

“東郊有個馬場你知道嗎？”他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在那邊認養了兩匹馬，本想明天帶你去看……”

“程老一直誇你的騎術，想說見識一下的。”

“不過你在《昭陽郡主》裡騎馬的戲很多，總有機會可以看。”

“明天你要是想騎，可以叫黃抒卷或者趙乾乾陪你一起去。”

……

他一路往機場開，一路說話，多半都是在哄她開心。她滿腹心事，面也是吃的索然無味，聽他說着話，心思卻不在這裡，導緻他的很多話都沒太聽進耳裡。

隻記得，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那兩匹馬的名字叫蕭八和小九，是我認出你的那年認養的。”

後來她在微信問他。

【程以霜：什麼叫做你認出我那年？】

【甯初北：認出你是小九那年】

【程以霜：哪年？】

【甯初北：你和林紹官宣的那年】

所以，那年他就喜歡她了？